裴舒正想着的功夫,门外传来几声扣动门扉的声音。 “舒侧妃,小的送晚膳来了。” 绿竹去开了门,赏了些银两之后,便将吃食给端了进来。 裴舒向着小安子使了个眼色,虽然在食物中下毒这种事情,裴舒觉得裴今砚应当做不出来,但既然身在裴府,还是万事小心些的好。 方盘上的吃食,因着是在服丧期间,自然是不能见荤腥的,上的是两盘时蔬和一碗珍珠香米。 小安子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下毒的痕迹,正要开口禀报的时候。触摸到那碗,面色变得有几分异样。 裴舒也看出小安子的异常之举:“怎么了?” “这个碗……好像有些不同。” 盛饭的碗,看上去也不过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青花小碗罢了。裴舒倒是一时难以看出这其中的门道。 小安子将握住那只青花小碗,对着碗托缓缓的拧了一下。 只听见咔哒一声响。 那碗托的底部忽然多出了一个小洞,从里面掉出来一个小纸条来。 “这是宫中藏消息的一种方法。这种小碗的碗托底部都是极为的薄,只要薄如羽翼一般的刀片,将下面割开,便能将纸条塞进去。” “这是,有人要给小姐传消息?” 裴舒捏着哪一只小小的纸条,若有所思:“你既说了这是宫中的技巧,这整个府上与宫里能够沾上关系的,便就只有菀嫔了。” “不过……自然也不可能是她所为。” 菀嫔表面上与她并无敌意,但裴舒却很清楚,一个人在明知道另一个人与自己有血海深仇之时,不可能真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且,这也不肯能是菀嫔要传给裴今砚的消息。 他们二人本身便也算的上是有血亲,即便在府上明显走动,旁人也说不了什么。 “那这个,难不成是隋仪景托人送来的消息?” 可……这若是隋仪景送的消息,他又何必大费周章来这么一出。守卫森严的太子府与他来说都如进入无人之地。 一个小小的裴府,对他来说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裴舒虽然心中疑惑,却也是一点点的将那张纸卷给展开了。当看到那张纸上所写的内容时,裴舒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小安子和绿竹极为少见到裴舒会有这样的神色,也是好奇的探着脑袋看向了裴舒手上的那张纸卷。 待全部看完,整个屋子之中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吗?可若这是真的,为什么要送到小姐的手上呢?这让小姐知道了,能有什么好处?”绿竹有些结结巴巴的说着。 小安子看着那封纸卷,却是道:“这送信的方法是宫中才知道的法子,还有这所用的纸,也是宫中特供的烟雨纸。这最起码说明了这消息是从宫中而来。” “宫中的信息来源,还有这送信之人若是专门想让我们知道这信中的东西。那它……便不太可能是假的。” 裴舒将那一张纸卷给缓缓的揉成了团,在手心中缓缓的收紧。 竟然有人将这个消息专门送过来让她知道,这还真是莫名其妙的用心。但掌握的东西越多,那她的胜算和底牌便是越多。 想到绿竹在出府之前,给自己抽的那一支签。 上上签——说不好,这个消息正是她好运的开始呢? “小安子,今夜可能要让你劳碌一下了。守着这洛水苑不能让人随意接近,凡是有可疑之人,你自行做决断不必来问我。” 小安子咧嘴一笑:“属下知道了,保证不出纰漏。” 夜,愈发的深了些。裴舒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是躺下歇息了。 而于此同时,荷香院一旁的百福院中。 守在门外的下人被屋内的一声叫声给惊动,连忙推开了门,向着屋子里了进去。 刚刚将灯火一点燃,便看见原本躺在床上安歇着的菀嫔,此刻一双手死死的向着上方伸着,一张嘴大张着。 好像在拼命的呼吸着,但是一张脸涨的通红,好像气儿全然都进不去身体之中似的。 “天哪,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叫嚷的声音,极为快的在裴府传开了。裴无涯听到菀嫔出了事情,便是连忙起了身,一边收整着自己,一边让人拿着他的帖子进了宫中去请大夫来。 裴舒收到消息的时候,倒是不意外。她已经是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了,这一场王氏的丧事,注定不可能安安分分。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菀嫔的这一出事情,正是裴今砚计划开始的第一步。 既然是这样……她也有些拭目以待了。 府中大大小小的人,全部都是到了百福院。 只见菀嫔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仰靠在床头上,那一张脸还带着一些不自然的红色,脖颈上也带了一些红晕。 裴无涯脸色有几分不好看,菀嫔可是皇宫中的后妃。 安文帝也是看在菀嫔和王氏姐妹情深,加上菀嫔求了许久,才是同意菀嫔出宫祭拜两日。 今日才是第一日,若是菀嫔在他的裴府上出了什么事情,那他可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太医那边很快的也是过来了。 裴无涯大喜的看着太医:“太医,请您快些替菀嫔娘娘看看。菀嫔娘娘的身子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太医一根红线系在了菀嫔的手上一端,细细的琢磨着菀嫔的脉象。 过了一会儿,才是道:“依着这脉象来看,菀嫔娘娘的脉象没什么大问题,也不过是稍微受了些惊吓罢了,只要稍微喝一些安神的汤水便是了。” “不,不是的。是妹妹……妹妹来找我了!” 此话一出,屋内所有的人脸上神色皆是一变。 妹妹……菀嫔的妹妹自然就是王氏。可王氏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