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上上下下,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裴舒。 才是向着一旁的裴无涯道:“裴将军,我算了算您府上嫡小姐的命数。在那死劫应劫之前,都是身负大气运之身。有气运庇体,倒是不如让您的夫人直接搬进这位小姐的院子中,正好有这一身气运在,也能护得住您的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儿。” 绿竹和小安子互相瞧了一眼,瞬间对于这个道长,多了几分厌恶之色。 若说在前头,还对小姐的命数,好一番夸奖。 两人还心中欢喜,但此刻却是看明白了。这前面所有的话头,竟然都是在为这最后的一句话做铺垫。 说到底还是要让王氏和裴舒难以分割,裴舒可以做到自己避之王氏于千里之外。 但对方要是自己给贴了上来,那小姐真是怎么躲都没用了。 要说这道长不是和王氏站在一条船上的人,他们才不信呢。 裴无涯深深的瞧了一眼裴舒,心中似是有所顾忌似的。 裴老夫人却是不管不顾的,拉扯着裴无涯的衣袖:“你还在想什么呢?如今王氏的肚子本就不安稳,你还在这里思来想去的,难道你真想让王氏腹中的孩子生不下来吗?” “若这孩子,是个男孩。那这不是要了我这个老太婆的命吗?你这个做父亲的,心中能安生吗?” 这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彻底定下了裴无涯心中的念头。 一只宽大的手在裴舒的肩头上,轻轻拍了拍,语重心长道:“舒姐儿,我知道你心里可能一直忘不了曲氏。但你嫡母对你属实是极好的。即便是还报了这一份养育之恩,你也不能不管你嫡母啊。” 裴舒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 裴无涯虽然是一个一心只知道打仗的粗人,可却并不是一个傻子。 在府上这么久的日子了,府上是不是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一片安静祥和,母慈子孝,他心中多少都是有些底数的。 刚刚那一番话,便是明知道她与王氏私底下定有不睦。但为了王氏腹中的孩子却不得不这么做。 同时,还是在对她好一番敲打。 若说整个府上,有谁最不希望王氏腹中的这个孩子降生,那裴舒必然是占得其中一席。 此时,将王氏搬到她的院子中区,便是明晃晃的给了她一个暗示。 让她最好收敛了手脚,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如果王氏的胎在裴舒的院子中出了问题。 那裴舒便是难辞其咎,必然是要顶头被问罪的。 有这么一个前提在,裴舒有心陷害的话,那便要收敛了心神。若是有旁的人要从中作梗,裴舒便要想办法护住王氏的胎。 好啊,好啊,可真好啊。 裴无涯这样的粗人,竟然有一日也能将一个计划想得这么全面,当真是她小瞧了旁人了。 只是……即便她现在要陷入此局之中,也定是不会就这么顺了他们的意的。 裴舒有似是有些犯难一般:“父亲,若说只是借洛水苑中的一件屋子,那自然是没有问题。总归洛水苑中空屋不少,女儿找人来收拾一间就是了。可是女儿终究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罢了。” “对于有孕之人,该如何照拂,实在是心中没有什么底气。所以……” 裴舒看向了老夫人身边站着的几个嬷嬷,开口道:“我听闻祖母身边的两位嬷嬷,皆是跟在老夫人身边许久的老人。对于女子生产之事,也是经历过数次。” “若是能行的话,可否让两位嬷嬷一同去了洛水苑中。也好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母亲,不会出了什么差错。不然……女儿实在是担待不起啊。” 既然这一池水,已经浑浊,那她就将这池水,给彻底搅动起来。 裴老夫人身边的那两个嬷嬷代表着裴老夫人,让她们两去伺候王氏,便能够不用着她院子中的人。 王氏想要动什么念头,也要看看来人是谁。 即便王氏真有受不住的时候,那脏水也不会仅仅只是泼在她一个人的身上。老夫人身边的人,同样要一起来染了一身脏污才是。 裴老夫人身边的两个嬷嬷闻言,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两人终究是见过市面的,心中即便已经惊涛骇浪,面上还是能做的滴水不漏。 只是目光瞧向了裴老夫人和裴无涯,她们也很清楚,裴舒将这段说出来可是没什么用的,最后还是要看这两位正经主子的意思。 裴老夫人沉着眉思虑了一下,最终还是觉得孙子更加的重要。 点了点头,似是妥协:“舒丫头说的也有道理,让一个未成婚的丫头,去照顾一个怀了孕的妇人。是有些难为她了。那便等王氏搬到洛水苑去之后,我便让青嬷嬷和红嬷嬷过去照顾就是了。” 裴舒含笑,点头:“多谢祖母体恤,既然是这样。那孙儿一会便是让下人将洛水苑中朝向最好的一间屋子收拾出来,手脚快的话,今儿晚上便是能让母亲搬过来了,最迟也不过明天上午,也是能动身了。” 裴无涯点了点头,这时候,没有什么事情,比着王氏肚子更要紧的。 让人送了赏钱给道长,便是招呼着下人,一同去洛水苑中帮着收拾了。 裴舒离开的时候,回头瞧了一眼。莫名的却是瞧见了裴雪贞,她站在人群之中,看着不怎么起眼的样子。 两人对上一眼之后,裴雪贞远远的向着裴舒含笑行了一礼。 裴舒也浅笑着回了一礼。 裴雪贞好像还是那个样子,可又好像不是个样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但隐约的……裴舒觉得,还是要对裴雪贞多几分戒备才是。 回到洛水苑,裴无涯招呼来的人和裴舒院子中的人,前前后后的忙活了起来。 裴舒选了一间屋子交给了他们去收拾,那一处房子的确是采光朝向最好,且颇为安静,几乎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