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安文帝的模样,发现安文帝的眸色颇有几分游移不定。 心中对于裴舒的身份,更是多了几分确信。 周皇后心中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有了一些念头,或许……她应该为太子再安置下一张底牌才是。 在安文帝开口之前,周皇后已经是开口道:“本宫瞧着这些贵女中,竟是有一人,本宫瞧着颇有些眼熟呢。裴家小姐,上前一步问话吧。” 殿上的贵女听着声音,皆是向着裴舒看了过去。眼中既有艳羡又有嫉妒。 此一轮的大选中,周皇后和安文帝对于那些贵女,瞧着都是兴趣缺缺的样子。好不容易入选的几个,问的话也不过几句。 像裴舒这样,被周皇后和颜悦色的问着话,语气中听着还颇感兴趣的,裴舒是第一人。 裴舒缓缓上前走了两步,抬起了头来。 这一眼,足以让她将殿上所有人的神色全部都收入眼底了。 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一时间,裴舒忍不住想着自己的这个身子,究竟是隐藏了多少的秘密。 裴舒福了福身:“臣女裴舒,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原来是裴舒。”周皇后笑意浅浅的看着站在下首的裴舒:“本宫对于那日在满月节上你的表现,很是有些印象呢。能够以一人得了四项第一的,你还是第一个呢。” 裴舒颔首:“臣女拙技,能够博陛下和娘娘一笑,便是天大的恩典了。臣女不敢居功。” 周皇后似是极为满意,转过头笑意盈盈的瞧向了一侧的安文帝:“陛下,臣妾觉得这裴舒当真是极为的不错呢。” “未曾想到,有一日,本督能够与皇后娘娘的想法,不谋而合。” 隋仪景的声音骤然而起,皇后蹙了眉。隋仪景会开口,她不意外,但是隋仪景竟然难得的,会说出与她附和的话来。 隋仪景在陛下的心中,颇有些分量。 若不是周皇后知道安文帝并无龙阳之好,她都要忍不住怀疑,为何安文帝会这般的听信一个宦官的话。 安文帝,年少即是帝王,是踩着一众兄弟的尸骨,才能够坐上如今的位置的。 他这一路而来,从未因着什么事情而迟疑过。 可面对裴舒……他一想到,裴舒有可能是他的女儿,他又怎么能够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呢。 特别是,这个话是从隋仪景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 安文帝眉头皱的极为紧,第一次对隋仪景产生了略带着不悦的神色。他看着隋仪景也在看自己。 似是而非的笑,让安文帝忍不住想着,是不是隋仪景也知道裴舒的真实身份。 安文帝正要开口的时候,太子的声音却是缓缓的在殿内响了起来。 “父皇,母后。儿臣与裴大小姐,并无意。” 此言一出,殿上站着的贵女,皆有几分呆愣住了。 裴舒是第一个得了周皇后高看的贵女,同样的……太子从始至终一言不发,没想到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也是因着裴舒。 不过,恐怕无人会想到,鄢廷骋开口的话,竟然是直接断了裴舒的后路。 周皇后神色一震,她已经在心中为鄢廷骋谋划好了后面所有的路。 没想到,他竟然是自己将这条路给截断了。 周皇后正要开口,裴舒却是先问着,神色淡然,不喜不怒,似乎并没有因为鄢廷骋的话而有什么影响似的。 “臣女可否询问太子一个理由?”裴舒道:“太子殿下一言不重,但这一句话可能会引起满堂朝臣纷纷议论,猜测是否因我有何陋疾或是言行有失,才会被太子殿下不喜。” “今日,即便是犯了忌讳,臣女也要将一些事情给问的清楚才行。” 鄢廷骋一脸正色,刚刚是要开口,周皇后已经是开口道:“太子,给本宫住口。” 鄢廷骋的话到了嘴边,也是硬生生的给憋住了。 裴舒看向太子的方向,却瞧见了鄢廷恩正在看着自己。一下子也想明白了。 只怕是,鄢廷恩对着鄢廷恩说了些什么才。比如旧事重提…… 周皇后呵斥道:“太子,向裴大小姐道歉。” 鄢廷恩猛然瞪大了眼睛,有几分愕然。他全然想不通,母后一向待自己宽和,甚至从未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 怎么会因着裴舒的事情,而处处强迫自己。 可是对上周皇后的眼,鄢廷骋便知道,那是不容置疑的。一旦自己母后决定了的事情,他无论怎么反驳,也起不了作用。 心中憋闷着,忍了一口气,应了一句是。 正要起身向着裴舒走去,安文帝已经是开口道:“罢了,就这样吧。发还本家去吧。” 周皇后听到此话,还有些不甘心,还欲再争取些什么的时候。 安文帝已经是摆了摆手:“选良娣,我们这些长辈要替太子把关。可说到最后,还是要看太子自己喜不喜欢。既然太子说了……他对裴大小姐无意,那便不必耽搁了裴大小姐,到此为止吧。” 安文帝瞧了一眼站在一侧的,裴雪贞和苏家小姐:“让这裴小姐和苏小姐先等候一下吧,让骋儿与她们二人说说话,在看骋儿的打算吧。” 话音落下,便是摆了摆手。 这便是示意着,太子良娣的大选,已经到此为止了。 此次一共参选的秀女,近八十余人,最后能够留下来的,却只有两个。足说明此次的甄选是多么的残酷。 一些贵女听着这最后的结果,皆是暗自伤怀的流着眼泪。更是有几个伤心欲绝的贵女,直接哭的闭过气去,倒在地上。 裴舒的反应却是淡然的厉害。 会落选,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毕竟有隋仪景在从中为她说话。 同时,周皇后也对他颇有兴趣的样子。安文帝一向也是听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