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黑甲卫首领,一步步的从包围的人中走了出来。 即便是隔着一张面具,也能够看到他眼中此刻熊熊外溢的怒火。 “竟然是小安子公公?隋仪景身边最听话的那条狗?也难怪了能够一直引诱着我们向着你追过来,毕竟您可是从万礼司中出来的人物。那些个手段,你也是得心应手的。” 小安子眉头皱着,一夜的奔袭,他此刻定是说不出的狼狈。 额间的碎发顺着风吹,在眼前飘动着。 “你竟然认得我?你还能够念的出千岁爷的名讳?” 为首的面具之人一笑:“隋仪景的名讳可算的上是响亮,若是不知才不周到。” 小安子摇了摇头:“不对,你若是知道千岁爷,那还情有可原。但你竟然还能念得出我的名字。” 面具人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懊恼的神色。他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小安子衣袖一甩,那柄藏的极好的软剑。 如同劈开云层的一道银龙,小安子一把将剑抓在了手中。 “你若真是暗卫之人,你不可能会知道我。你用的倒钩箭矢,上面又刻着太子的印记。” “原本,我只是想要跑,能够跑的远一些,再远一些。引开你们就好,但现在不同了——” 小安子眼底一层戾气浮起,已经将剑给握了起来,摆好了架势:“我定要将你们都擒下,我也要瞧瞧你这层皮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鬼魅。” 面具男子冷哼了一声:“纵然你是从万礼司中出来的人,功夫再如何的的卓越,你也只是一人罢了。你还想生擒了我?真是不自量力。” 手向前一挥,周围的黑甲卫瞬间是包围了上去。 小安子一身女子衣袍,身形在那数十个黑甲卫的包围之下,如同翩然展翅的蝴蝶一般。 只是纵然他身形灵巧,剑法卓绝,在十个黑甲卫的包围之下,一时也是极为难得脱身了。 面具男子见状,笑意更甚了些:“小安子公公,我与你无仇无怨。我此行的目的只是要杀了嘉柔县主便是。你若是愿意说出嘉柔县主究竟去了何处,那我还能饶你一命。” 小安子手上使着巧劲,四两拨千金的将迎头砍下来的几柄刀全部给甩开了。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肩膀处传了出来。 小安子没有意外,只是刚刚短暂的交手,他便知道此行前来追杀的人,各个都是好手。 他即便身法再巧妙,也不可能每招每式全部都能给避开。 一丝丝暖流从手臂处,一点点渗出来。 小安子讪笑了两声:“县主的衣裳可真是不错,一身红,正好瞧不出洒家受了伤了。” 面具之人疑惑着:“你刚刚说什么?大声些?” “我说什么?”小安子猛然抬头。 单薄的身子此刻停的笔直,手握一柄软剑,硬生生逼退十人。 傲立之姿,仿若世间脊梁。 “卖主求荣这种话?你也敢对洒家说的出口?我虽不完整,我虽残缺。” “却也知道,男子活于世间,有些事情当做,有些事不当做。活得要磊落,便干不出卖主求荣这种事。今日,诸位若不杀了我?那便换我剐了诸位!” 一声声凄厉之声,让在场之人毛骨悚然。 虽然那是着了一身女子之衣的宦官,但此刻却无人觉得他不是真男人! 面具之人眉头微皱,向前动了动手指:“杀了他!” …… 绿竹和裴舒一夜未歇,脚步不停的向着林浣县走去。 忽的,裴舒眉心剧烈的抽动了一下。 裴舒的脚步顿了顿,这种不祥的预感…… 绿竹见裴舒向着身后的方向看了看,知道裴舒是在担心小安子,心中酸楚,却也只能是安慰着:“县主,小安子公公一定会没事的。他武功高强,想来自保不成问题的。” 裴舒缓缓收回目光:“那些黑甲卫训练有素,我们的脚程并不快,若是他们是来追我们,我们早就被追上了。到现在还没有瞧见那些黑甲卫的身影。唯一能够说得通的便是,那些人全部都被小安子给吸引走了。” 只是……小安子武功再如何的高绝,他也只是一个人罢了。 遇上那十几个人,当真能够有活路吗? 裴舒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刚刚的那一丝征兆总算不得吉利,好像是在暗示着她,小安子已经……已经…… “走吧,不能辜负了小安子的一片好心。咱们一定要活下去。” 绿竹点了点头,跟在裴舒的身后。 裴舒一身男装,因着本身便就是比寻常女子要高上不少,所以这一身男装并不显突兀,反而是衬的她更是英气了几分。 林浣县并不大,曾经因为出了他们林家这样的,得皇家赐下牌匾的商贾世家,才是从寂寂无名一跃而起。 更是在入了村子的地方,专门修建了林氏一族的牌匾。 在村子之中,更是有着林氏一族的祠堂。 只是此刻…… 绿竹陪在裴舒的身侧,向着林浣县中走了去。原本立在村子门口的那一块硕大的林家牌坊,此刻却已经被推倒,就那样如同乱石一般的散乱在田地间。 绿竹有些疑惑:“这……这都是什么?” “是曾今为了纪念林家的牌匾。”裴舒看着那一块牌坊。 面无表情,强忍着心间不断泛起的一阵阵抽痛。 她还记得,这块牌坊立起的时候,她还是小孩子。她跟在父亲的身后,族中叔伯的身后,围着这块牌坊,高兴的转圈圈。 只是……曾经有多么的荣耀,那么自林家倒台之后,便有多么的讽刺。 林家,已经成了整个林浣县,整个江南的耻辱。 裴舒似是自言自语道:“林家身上的罪名是通敌叛国,这样一块纪念意义浓重的牌坊,此刻已然不能立在这里了。不然,岂不是在天家家作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