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等若便是有所赏赐,只怕是不妥吧?” 声音娇滴滴的,只是开口几句话便让人的骨头都忍不住酥掉了。 说话之人不是旁的正是菀嫔,菀嫔在宫中因容貌绝色,体态丰腴,在床笫之间极为能讨得皇上开心,所以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妃嫔。 即便此刻只是嫔位,但比着一些妃子,也并不落下些什么。 菀嫔道:“皇上,臣妾并无旁的意思。只是觉得,裴大小姐乃是裴将军家的嫡女。若她今日是一身功绩,或是旁的些什么。得了皇上的封号,便都是好的。可是今日裴大小姐不过是以一曲博了皇上的喜欢。皇上便要加以封赏,那这让谏言官知晓了,又怎么能说得裴大小姐的好呢?只怕更是会说裴小姐以奇淫巧技博陛下之喜,此番与裴小姐的名声更是不妥啊。” 此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明面上还是在为裴舒的名声所思量,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隋仪景眸子微动,只是看向了菀嫔。 菀嫔被隋仪景看着,身子控制不住地颤了一下。她仗着皇上在场,刚刚才敢替着王氏顶了隋仪景那一句话。 此刻只是一眼,菀嫔便是泄了气。 那是一种被毒蛇给盯上的感觉,阴冷,湿滑,让人毛骨悚然。 隋仪景鸦青色的睫毛动了动:“是吗?博得皇上喜欢便是错?怎么觉得菀嫔这话倒是意有所指呢?你是在暗指与孤吗?” 所有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小心谨慎,如今朝堂里外,人人皆说隋仪景是靠着讨好皇帝,跪着一步步的爬到了如今一人之下的位置。 但这也只敢在隋仪景听不到的地方,暗自腹诽几句罢了,何敢拿到这台面上来说呢。 菀嫔背上一瞬间也是起了一身冷汗,半天都答不上话来。 “罢了罢了,爱卿何必在此事上斤斤计较呢?不过是一个封赏罢了。” 皇帝言语温和,且那语气之中竟然让人莫名的听出了几分讨好的感觉。裴舒默默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在场众人的脸色。 不论是四妃还是皇后,脸上都是挂着僵硬的笑,维持着最基本的仪态。 而鄢廷恩和太子那边,满脸正色,一丝笑都挤不出来。仿佛笼罩了一层阴云一般,那可是相当的难看。 裴舒想了想,若自己是太子他们,只怕脸色也不会比他们要好出多少。 明明自己是皇子,却还不如一个太监得自己父皇的喜爱。他们乃是天家皇子,每每见到隋仪景,自己还要屈尊行礼。 这也的确挺考验他们这些皇子的尊严的。 皇帝道:“那不如便是这般,朕也是听说了。裴大小姐报了女子四艺,现在是得了琴艺一项的头名。若是裴大小姐能够在接下来的三项中,都分别得了头名,那朕自会赐下赏赐,如此可好?” 女子四艺,琴棋书画。自从大夏国建国以来,一次参加四项的贵女并非是没有。 但是能够四艺上,全部都由一人夺了头名者,却是在大夏国的历史上几乎就没有存在过。 皇帝问着裴舒:“裴大小姐,觉得意下如何?” 裴舒点头含笑,既然此刻的她已经上了这一片战场,那她便没有退路:“臣女谨遵圣旨。” 皇帝颔首:“如此甚好,不愧是裴大将军府上出来的嫡女啊。” 连得四项头名,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菀嫔也觉得这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便也没有再提反对的声音。 裴舒下了场,第二场是比棋艺。 棋艺一项,讲究的是破局。对于女子来说,倒是觉得枯燥无味的紧,所以平日里学习棋艺这一项的本就是不多了,而在棋艺之上,有所造诣之人更是不多。 轮到最后,当棋艺一项公布报名的贵女名字时,竟然只有裴舒一个人。 这名单一出,满堂哗然;"这裴大小姐还真是有些运气在身上的。竟然只有一人报了这一项棋艺,那她岂不是妥妥的得了头名?" “真可惜了,早知道女儿就报了这棋艺了。我就不信她棋艺也如琴艺一般高超,就算再如何的不济,也能拿个二乙了。” 裴玉菲又是艳羡又是嫉妒的看着裴舒:“你运气可真好,你是知道少有女子在棋艺一向上有天赋,所以才捡了这个漏吧。” 说着,看着裴舒那风轻云淡的样子,忍不住试探着:“难道,你连棋艺一向上也很厉害?”这总不能吧?” “不,我的棋艺并不厉害。”裴舒淡淡道。 虽然,那走一步,谋十步的围棋,是一项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她也对于这种需要精心算计,才能够布下一整局的游戏很感兴趣。不过,那时的她,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香料坊上,并没有多么去钻研过棋艺。 有所了解,有所练习。但若说是多么顶尖的棋艺,裴舒很清楚的认知着自己,她并不是。 皇上笑着:“这还真是一桩妙事了,看来是老天爷都在帮裴小姐了。这棋艺一项,裴小姐已经是不战而胜了。” 皇后点了点头:“皇上说的是,虽然此项已然是裴小姐第一了。可是若要让众人心服口服却也不易。不如就让一人与裴小姐过上一局?此局不论输赢,只是让大家瞧瞧裴小姐的棋艺,堵住悠悠之口,陛下看可好?” 皇帝赞同的点了点头:“皇后言之有理,只不过该有谁与裴小姐过一局呢?” 皇帝的目光在场上看了看,诸位贵女小姐纷纷是低下了头。 裴舒刚刚才出了风头,简直像是天降神童似的,谁又知道这棋艺一向上会如何? 若是最后能赢自然是好事,可若是输了,岂不是又成了裴舒的垫脚石? 她们可不愿给裴舒做嫁衣。 皇帝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坐在下首,一直沉默不言的蒋炎彬身上。 “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