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的氛围,此刻降至了冰点。 裴无涯有些不悦地看向了一旁的管家:“还有没有找到别的不对劲的东西?难道满屋子的人,都找不到邪气的根源在何处吗?” 管家低着头,连忙请罪:“奴才该死,府上的其他人还在继续找着呢,因着最先找的是大小姐的院子,发现了一些异样之物。怕与老夫人的症状有关,便是连忙呈上来给老爷过目。李嬷嬷和许嬷嬷正带着人查找院子中的其它地方,想来……要是有怪异的东西,也会第一时间拿过来的。” 管家的话音刚落,便看着许嬷嬷和李嬷嬷两人,一前一后地从外头走了走了进来。 许嬷嬷面上有几分惊慌,像是要拦,又不敢拦一般。 李嬷嬷手中也托着一个盒子,只是这个盒子比起一开始从裴舒院子中找出来那个匣子,却是要精美得多。 料子用的是上好的黄花梨木料,外面又点缀了些许的珠宝,整个匣子便是价值连城。 裴锦瞧着,只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却又是有些记不起来了。 李嬷嬷跪在裴无涯的面前,面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只有不忿:“老爷,奴婢从二小姐的院子中也找到了一个物件。里面装着的东西却是觉得有些说不清楚,所以才特地拿来给老爷过目。” 这话一说出来,王氏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怎么会从裴锦的院子中搜出来东西呢? 一种不祥的预感,几乎在一瞬间将王氏给笼罩。虽然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隐约却是觉得,若任由这盒子打开,对她或者裴锦,便是极为不利的事情。 可是,刚刚裴舒的匣子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开了,她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拦住李嬷嬷的动作。 裴无涯蹙眉:“说不清楚的东西?” 裴无涯神色复杂地看向了一旁有些无措的裴锦,又想到了刚刚自己险些冤枉了裴舒的质问。 便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只是对着管家吩咐道:“将这个匣子打开。” 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装着的是五个小木人。 王氏在看到的一瞬间,整颗心已经蹦到了嗓子眼了。因为这些小木人,她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她交给青瓷,让她用来陷害裴舒的东西吗?只是……只是怎么会从裴锦的院子中找出来? 裴无涯将其中的一个木人给拿了出来,神色在一瞬间变得极为冰冷。这种小木人,在他的记忆之中,就是施展巫蛊之术的载体。在其上钉上写有被诅咒之人的生辰八字,再日日用银针刺之,便能让被诅咒者,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裴无涯的胸口,一瞬间泛起一股暴虐的情绪。 裴玉菲和裴雪贞也都互相抱在了一起,被裴无涯散发出来的骇人的气势给吓到了。 裴锦如花如月一般的脸庞,瞬间煞白。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知道若是任由父亲怀疑到自己的头上,那么她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正是要开口辩驳,裴舒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咦,这个小人的模样,雕刻得还真是精致呢。瞧着这身形和容貌,竟然……” 裴舒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了,这小人的模样瞧着倒是与旭王殿下颇有些相似呢。” 院中之人,听了裴舒的话,也是忍不住的看向了那个小木人。经裴舒这么一说,才是发现,那小人的样子,竟然当真和当今旭王有几分相似。 二房的黄氏,轻笑着打趣道:“原来,这并不是什么巫蛊娃娃。是二小姐用来寄托相思之情的摆件罢了啊。二小姐的手可真巧啊,这雕刻的简直是一模一样。” “只是,李嬷嬷,你也真是的。这样藏着女孩子家心思的东西,怎么能就这么拿出来的呀,这臊的二小姐以后怎么见人啊。” 黄氏字字句句似乎都是在为裴锦辩白,却也是里里外外的将裴锦给暗讽了一遍。 黄氏身为二房,相公不得力,被外放为官。在府中过日子,却处处要看大房王氏的脸色。甚至连裴玉菲也时常瞧不起她,处处巴结着王氏和裴锦。 此刻,瞧着了机会,能够踩一脚裴锦和王氏,她自然也是乐得做的,起码心中痛快。 裴舒乌黑的眼睛,不带丝毫杂质地看向裴锦,满是体谅:“二妹妹,原来你竟是对旭王殿下竟是有这般情愫?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让二妹妹多于旭王殿下说说话了。” 语气温和,可听在裴锦的耳朵里,却觉得满是裴舒对自己的讽刺。她这是在说,自己捡的是裴舒不要的吗? 她怎么敢……一个在府中无依无靠的贱人,竟然也敢这样的诋毁她。 “大姐姐,你怎么能够这般地冤枉了我?” 裴锦似乎是气极,一把将李嬷嬷手中托着的盒子给推到地上:“这匣子不是我的,这小木人也不是我刻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定是有人要害我,父亲,是有人要害我。” 装着小木人的匣子,应声落地,摔成了一地碎片。那些小木人,也无一幸免,全部摔的四分五裂。 随着那些小人的粉碎,却是从小人的腹腔之中掉落出了一些黄色的小纸条。 裴无涯眸光锐利如鹰:“那些是什么?” 王氏一怔,心中所有的不安感觉在看到那些黄色的小纸条时,攀升到了极致。 “老,老爷……那有什么黄色的纸条?你定然是看错了。” 不行,她一定要阻止那些纸条展露在人前。 裴无涯向着管家使了一个眼色,管家点头,立刻便是将地上的纸条给捡了起来。 随着揉搓的只有火柴大小的一根纸条被展开,裴无涯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因为那上面写的,正是他的生辰八字。 管家瞧见裴无涯的脸色陡然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