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仙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里不断比划着各种情况下如何行礼,待将教习嬷嬷所教的都温习一遍后,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银儿却拧眉,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小姐,咱们虽然没钱,但又不是活不下去,你别乱来啊。”
林仙仙白了银儿一眼,“铁公鸡——”
银儿嘟着嘴,脸上有些不悦,“那是奴婢的养老钱,不能动,再说,小姐不是也有自己的小金库嘛,干什么不动?”
“我的都是整的,一动就停不下来了。”
“奴婢的也是。”
林仙仙嘟了嘟嘴,不客气道:“你那一百两还算整啊?”
银儿——
“是,不算整,那小姐你给我一百两啊——”
林仙仙轻咳两声,当她没说。
林仙仙看着自己身上繁琐的衣服,抿了抿唇。
“嬷嬷,我宫宴上穿的衣服能穿吗?”
蔡嬷嬷犹豫片刻,“小姐觉得这件不行,想穿哪件,老奴去拿。”
“住手。”
林漫漫担忧地跑进来,一脸还好她来了的模样。
“三姐,你不是进宫学规矩去了嘛,宫宴上穿过的衣服不能再穿的,要不然每次宴会前府里为什么要张罗我们穿新衣服?”
“诶呀,是老奴糊涂,还好五小姐过来,要不然进了宫,岂不是大不敬。”
蔡嬷嬷一脸后怕,乱乱拍着胸脯。
“嬷嬷,我知道这个,我没打算穿,我只是想问问而已,我知道每次宴会都要穿新衣,但不记得哪条规矩提了这个要求。”
林漫漫挠了挠头,半天都没想到要怎么回。
“好像是没有。”
“是吧是吧?而且咱们也只有大的宴席才会裁剪新衣,小的宴席不过比平日里穿得稍稍庄重些,也没见每次都要穿新衣,怎么偏偏大的宴席上就那么讲究呢?”
“这——这——”
林漫漫默默地闭上了嘴。
众人眼中正常的事,有时只是大家习以为常,并不代表正确。
蔡嬷嬷让人将林仙仙宫宴上穿过的衣服都拿了出来,一脸诧异地看着林仙仙打量的神色。
“漫漫,你说这件死当能当多少银子?”
林漫漫愣了片刻,才道:“三姐,这衣服虽贵,可平常人家没有多少人会穿的,最多五成价,还不如衣服上的金线,珍珠那些配饰,还有布料贵呢。”
林仙仙一把卷起衣服扔到林漫漫怀里,如释重负道:“那就交给你和嬷嬷了,怎么卖的贵怎么来,卖得的银两这次分你一半。”
林漫漫蹙了蹙眉,诧异地看着手中的衣服,呆愣愣的。
前院的丫鬟过来,说是裴老夫人重病,顾寒枫不能过来了,林仙仙有些失落,又有些担心。
“小姐,时间不早了,咱们先过去,让嬷嬷准备些补品,回头我们再去探望吧。”
林仙仙点了点头,只能先这样了。
“嬷嬷,那请你把库房里的人参找出来,我带着——”
“小姐,那人参你不是送给周大人嘛。”
还不等林仙仙说完,蔡嬷嬷就开口道。
“那送雪莲?”
“也送人了——”
蔡嬷嬷心疼地捂着胸口,仿佛还能想到自家小姐一眨不眨就将宝贝送人的场面。
“那——还有——什么?”
好吧,林仙仙好像也想到自己之前的大手大脚,对库房里还有没有补品有些怀疑。
看着蔡嬷嬷摊开的手,林仙仙只觉得五雷轰顶。
暴殄天物啊。
败家啊。
她火速地又挑了两件衣服塞到蔡嬷嬷手里,便匆忙出了门。
“默默看着买点什么,让人在府门口等我。”
林漫漫凑近蔡嬷嬷,看了看她手中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衣服,不确定地问,“三姐又捉襟见肘了?”
林仙仙恭敬地朝着郑皇后行了一礼,眼角余光瞥见托盘上的金子,心中暗喜。
捉襟见肘?
不存在的。
只是还未进大门,看着空了一半的托盘,她的心忍不住在滴血。
“剩下的,老奴替小姐先带回去。”
好霸道的话,好毫不留情的话。
林仙仙觉得没有什么事比让蔡嬷嬷开口更烧钱的了。
镇国将军府,顾寒枫看着刚刚躺下的裴老夫人,眉宇间是抹不开的担忧。
“你们都要担心了,不过是些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寒枫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嘴角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来。
“是,老毛病了,所以外祖母要快点好起来,舅舅可一直担心你呢。”
“你舅舅他——他真的要回来啦?”
想到许久未见的裴志安,裴老夫人一时激动,不免又撑着床咳嗽起来。
“外祖母当心,如今南疆的人工运河挖掘地差不多了,又有季神医在那,只等八皇子回到南璃,舅舅他就能回来了。”
想到什么,裴老夫人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淌,“好好好,只是要辛苦凌昀那孩子一阵子了,以权了老婆子的思子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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