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林仙仙只觉得用不着抹什么脂粉了,真丢人啊。
想到要不是蔡嬷嬷来催,她都不知道怎么敢催顾寒枫走,只是想到那个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林仙仙有些头疼。
她看着镜子里正细心帮自己梳头的银儿,抿了抿唇,开口道:“银儿,咱们——咱们和江棋是在崇德县认识的,对吧?”
银儿看了镜中的小姐一眼,刚刚在院子里江棋说了什么她都听见了,自然知晓自家小姐这么问她的原因。
她只作不知,清了清嗓,拔高声音道:“不是吧,小姐,奴婢怎么记得好像在其他地方见得江公子。”
银儿比往常高了一个调声音,顿时引了别的丫鬟看过来。
林仙仙慌乱一瞬,咬着嘴唇瞪了银儿一眼,表情不悦。
随即她立马笑容满面,等到没人发现,她声音低低的。
“那之前的不能忘了吗?”
“小姐,这种事是想忘就能忘得吗?”
林仙仙咬了咬牙,这是个倔丫头,怎在这里跟她过不去。
“我不是逼你忘了,我的意思是,之前的事只有咱们俩知道,是咱们俩的秘密。”
银儿看了铜镜一眼,并没有说话。
林仙仙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却不得不再次开口,“好银儿,你到底怎样才答应我?要不——你说你的金库差多少凑整,我给你凑整行不行?”
银儿双手放在林仙仙的肩膀上,弯着腰凑到林仙仙的耳边,脸上笑眯眯的,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小姐,奴婢在王小姐那有分红,够奴婢花一辈子了,你的钱,就自己留着吧。”
林仙仙:好气,好气,她居然被自己的丫鬟给威胁了,真是丢人。
“那你说,你要怎么办?我——我都答应。”
事情又不是她一个人做得,怎么报应就在她一个人身上,果然人活着有太多顾虑了。
“那,小姐,你把关于王掌柜儿子那个话本子改一改。”
“不行——”
“江——”
“诶——”
林仙仙起身一把捂住银儿的嘴,她看了看其他丫鬟,眼含警告地看向银儿。
“小姐,你想啊,看话本,听书的多是些什么人,除了打发时间的,多是生活不如意的,就指望在故事里顺心顺意呢。”
“可是——”
银儿一把拉过林仙仙的手,笑着哄道:“小姐,事实是事实,故事又不是非得是事实。再说,你想大家明白人生意义,可你还年轻,甚至远比那些看客,听客还要不更事。还不如送点祝愿,让大家心里高兴些。”
“咱就说王掌柜依旧守着他的祥云楼,积德行善,王公子功成名就,造福百姓,不是更好嘛?”
林仙仙沉思了一瞬,点了点头,好像确实不错。
银儿松了一口气,总算让自家小姐扭过想法了。
“小姐,你最好了,不过奴婢的嘴可以严实,就是江少爷那边——”
林仙仙看着银儿担忧的神情,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她真是蠢,被银儿给带偏了,差点忘了江棋才是最难搞的。
“他——应该不会乱说吧?”
要是他敢在顾寒枫面前胡说八道,她也不介意掀他老底,看看谁更丢人。
万国宴通常在大岳,北辽,南璃三国举行,周边小国也可以承办,不过大多承担不起。
万国宴十年一次,东道国在宴请各国使团后,各个国家的主要人物会就各国之间的盟约进行再讨论。
可自从七年前南璃大败后,北辽近些年蠢蠢欲,周围小国也遭受了无妄之灾。
所谓的盟约脆弱不堪,各国之间的关系也岌岌可危。
林仙仙走在宫道上,明显感觉皇宫中的气氛比以往肃穆得多。
她谨记着家中长辈的话,不敢随意乱看,只跟着宫人小心翼翼地来到紫宸殿,拘谨地坐在案几前。
帝后高坐在龙椅上,下方左侧是大岳的皇室子弟和皇亲贵族,右侧则是大岳的重臣及家眷。
往后,左右侧分别是北辽和南璃的使团,再往后则是其余的小国。
嘉佑帝重学识,因此林太傅虽无实职,却在重臣之首。
林仙仙坐在座位上,欣赏着殿中的歌舞,却总是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等她去追寻,那道视线却不见了。
林仙仙看了对面一眼,顾寒枫嘴角微微上扬,旋即抬手作出喝酒的举动,目光却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林仙仙低头端着酒杯,掩盖起嘴角的笑意,却再次感受到充满敌意的视线,等她再抬头,那道视线仿佛成了她的错觉。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遂也不再去管。
再怎么说,今日是万国宴,殿外有重重重兵把守,晾也出不了什么事,于是她心安理得地吃起菜来。
“诸位远道而来,朕与皇后深感荣幸,我大岳能有今日之光景,也离不开我大岳的诸位大臣,在此我帝后二人敬诸位一杯——”
“陛下圣明,皇后仁爱,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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