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大开,一阵寒风灌了进来,钱嬷嬷打了一个哆嗦。
她连忙上前接过赵淑仪的斗篷,一脸凝重。
“娘娘,是出了什么事吗?”
赵淑仪喝了杯热茶,眉间的忧郁不减,她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间下人恭迎圣上的请安声。
赵淑仪慌乱一瞬,连忙看向钱嬷嬷,两人忙碌一阵,跌跌撞撞、紧赶慢赶来到嘉佑帝的面前。
“陛下恕罪,臣妾今日身子不适,刚要歇下,是以来晚了。”
嘉佑帝看着她轻俯身子,面上不为所动。
王公公提点下人出去,便是前钱嬷嬷也不能说什么。
段中空旷,加上中衣外只披了一件外衣,赵淑仪觉得身上冷飕飕的。
可她顾不上,此刻她腿上酸软,就在她要受不住的时候,嘉佑帝才开口让他起来。
他的声音平静地毫无情绪,倒是让原本慌乱的赵淑仪安心下来。
她温柔地笑看着嘉佑帝,脸上满是幸福,不料下一刻自己的美梦就破碎了。
嘉佑帝掐着她的脖子,看着她双手不停拽拉着自己的手腕,眼中溢出泪水。
他咬牙切齿地问出他的疑惑。
赵淑仪看着他突然狰狞的面孔,心中像是被寒风吹过般透凉。
“陛下难得来看一次臣妾,就是为了质问?”
“说,章启元呢?”
“臣妾——臣妾听不懂。”
嘉佑帝冷哼一声,丝毫不相信她说得话,“宫中谁人不知,那章启元时常来你这里,不会不知他的踪迹。”
“陛下你什么意思?臣妾自幼有头疾,幸得遇到章殿主,定期看诊,这头疾才慢慢好了起来,所用药物,就是太医院的药局都有记载。”
嘉佑帝松开手,甩了甩袖子,一副你最好没骗我的模样。
赵淑仪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看着嘉佑帝黑沉的脸色,心中暗恨。
赵淑仪轻轻按了按自己的鬓角,“臣妾虽不知章殿主中了什么药材,让陛下如此忌惮,但臣妾听章殿主说过,近来灵山水土不宜,便是那些草药的药效也大打折扣,是以近段时日,臣妾的头疾时常发作——”
这些事嘉佑帝早就知道,脸上隐隐出现些许不耐烦。
“臣妾知道陛下心怀大岳 不过世间万物阴阳交汇,便是草药也如此,更何况自古以来医药不分家 ,陛下可莫要因为一个学子的话就怀疑对百姓有功之人啊,再说他没有任何证据不是吗?”
嘉佑帝看着她脸上的急切,掩下了眼底的厌恶,“爱妃说得是,是朕太心急了。”
钱嬷嬷进来,赵淑仪一脸冷汗瘫坐在地上,她目光阴狠地盯着门口。
“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就别怪我心狠了。”
“娘娘,这不妥吧?”
钱嬷嬷心头一震,此时她们着实不方便再动手了,可看到她通红的眼眶,钱嬷嬷还是点头应下了。
“陛下,是否还要派人去搜查?”王公公小心翼翼打破嘉佑帝的沉思。
“让人盯着就好。”嘉佑帝阖上眼,吩咐轻声传来,“让太子加大全城搜捕力度。”
王公公对嘉佑帝的话很是疑惑,不过那不是他该疑惑的。
太子接到嘉佑帝的命令,神色意味不明。
尚书府,赵如娇瞥了一眼地上的丫鬟,神情间满是烦躁。
“大小姐,大小姐,你一定要救救奴婢啊,奴婢可是听了你的命令。”
赵如娇身边的丫鬟接受到她的眼神示意,连忙踹了地上的丫鬟一脚。
“兰儿,本小姐可不记得让你去堂祖父的书房 ”
兰儿的哭声一顿,她膝行到赵如娇的身边,脸上满是讨好。
“是是是,是奴婢说错了,是我家三小姐逼我去的。“
看到赵如娇笑出声来,兰儿也笑了起来,可心中却拔凉拔凉的。
“可三小姐她现在完全不上道,堂老爷那边,奴婢实在害怕——”
“都说了是你家小姐让你干的,她自然不会脏了自己的手,你如此胆小,以后该怎么做主子?”
“听到了?我的丫鬟都比你有气势,你要是没有信心,那我也不是不可以替赵如风重新挑一个妻子。”
看到赵如娇变了脸,兰儿连忙认错。
“这才对,站起来,抬头挺胸,想着你就是主子,可千万不能被两句话吓破了胆。你要记住,是你家小姐因为赵淑仪舍弃了她,所以才不想赵淑仪及其父亲如意的。”
“真是好计谋啊——”
赵如娇正想像着赵如婳百口莫辩的表情,神色间满是幸灾乐祸,洋洋自得,被着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
“父——父亲——”
赵如娇看着赵章铁青的脸,脸上满是惊恐。
“把这些个丫鬟全都关起来。“
身后的管家点头,待他将人都带了下去,就听见屋内一声脆响。
赵如娇捂着脸坐在地上,眼中满是泪水。
“你好的的胆子,你想害死为父不成?“
“不是的。”赵如娇连忙摇头,“父亲你也不想一直仰他人鼻息吧?”
赵卓垂下眼,眼中的阴狠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