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雨晴的脸色,害怕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安平,你凭什么?若不是仗着你公主的身份,你有什么可以和我比?”
“夫人,你别这样,若是被旁人听到后果不堪设想。”
周雨晴冷笑一声,“旁人,这府里谁不知道,安平公主嚣张跋扈,嫉妒心重,便是听去了,也只会以为她又做了什么伤害我的事。就像众人都认定了是她推我入水一样。”
丫鬟打了一个寒颤,论狠毒,论可怕,谁又比得过眼前的人。
便是大岳的长公主,也只能吃闷亏,她低着头,什么也不敢说。
周雨晴冷嗤一声,对丫鬟的表现很是鄙夷。
想到韩之遥刚刚在桌上的表情,她眼中迸发出浓浓的恨意。
她转过身看到刚刚念叨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顿时慌乱起来。
“夫君——我——”
“所以,根本不是公主推你入水,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妒忌。”
韩之遥失望地看着她,目光中隐隐有些悲痛。
“你居然可以为了一己之私,害死我们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
知道周雨晴流产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快空了。
即便他对面前的女人没有多少感情,可那是他的亲骨肉,是他期盼了很久的生命,他没想到面前的人如此狠心。
“不是的——”周雨晴知道他很想要那个孩子,看着他一副看待刽子手的模样看着自己,她的心想被撕裂开来。
“我没有想要伤害自己的孩子,是,是孩子早就——早就不行了。”
韩之遥猛地抓住她的肩膀,眼眶通红,似在等她的解释。
周雨晴忽然有些害怕他这副模样,她极力压制内心的恐惧,却不得不在他的逼视下全盘托出。
韩之遥气愤地将她推倒在地,丫鬟连忙将她扶起。
“梨儿,这些事你也知道?”
梨儿连忙跪倒在地,嘴上不住地求饶。
她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如今周雨晴不会放过她和家人。
“周雨晴,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如此丧心病狂。”
周雨晴擦掉眼角的泪水,直直地看向韩之遥。
“丧心病狂?”周雨晴冷笑着,“若你不同安平纠缠不清,我怎会不安,又如何会想到那种下三滥的主意。”
“我与安平都已经各有婚配,你不要搬弄是非。别说你怀着身孕给我下药是因为什么,就说当初我们能成婚就是因为你使了下三滥的招数。”
听着韩之遥如此不留情面的指责,周雨晴有些站立不稳。
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赤裸裸地站在对方面前,毫无隐私。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是不是安宁?”
“事到如今,你还要攀扯旁人?”韩之遥有些失望地看着她,“既然我娶了你,就是不在意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但不代表我能一直容忍你使手段。”
像是察觉到两人间疏离的气氛,周雨晴心下慌乱,她抓住韩之遥的胳膊,目光哀求,“夫君,我错了,我也是太怕失去你了,你知道的公主之前一直缠着你——”
顾云霜长叹了一口气,脸上骚得通红。
“嬷嬷,我之前是不是没脸没皮,很丢人啊?”
宁嬷嬷轻笑着开口,“怎么会呢,公主你是敢爱敢恨。”
上京谁人不知,受尽万千宠爱的长公主偏偏看上了当时无权无势,只有一身才情的韩府长子韩之遥。
不顾对方的不满和众人的眼神,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吵吵嚷嚷地说要嫁给他,甚至接近当时的韩二公子韩之远。
就连嘉佑帝也看不下去,终于找来韩松想要说亲,不料韩之遥突然求娶周院卿的独女,别说众人,就连韩府的人都始料未及。
颁给韩府的圣旨已下,帝后两人甚至大吵一架,韩松更是带着长子负荆请罪,可韩之遥死活不松口。
皇命不可违,加之当众被下了面子,顾云霜一气之下直接决定换驸马。
成婚半载,顾云霜和韩之远接触不多,却也相敬如宾,最初入府的不忿好像也在岁月中被冲淡了许多。
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当初会那么执着地追在一个男人后面。
“这就是距离产生美吧,如今的大哥身上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宁嬷嬷轻轻帮她拭着头发上的水珠,“是啊,只可惜大夫人看不清,居然做出伤人伤己的事来。”
“公主,若大夫人真和大家解释清楚,你会原谅她吗?”
顾云霜沉思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虽然之前她很委屈,也很生气,但如今跳出来看,她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了。
“有因必有果,她应该更心乱吧。”
林仙仙看着福管家胳膊上的纱布,眼眶有些湿润。
她真是太过分了,明知道瑞王府可能不安全,还将福管家那么大的人一个人丢在那。
“福叔,你有没有事啊?”林仙仙话语中都带上了哭腔。
“没——没事——只能惭愧未能完成小姐的交代——”
福管家靠在床头,声音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