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院灯火通明,林仙仙站在院外,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蔡嬷嬷一脸兴奋地迎了上来。
“嬷嬷——”强忍的泪水在见到熟悉的人后,扑簌簌往下流。
“诶呦,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还在外面磨蹭什么?还不赶紧进来?”林见山恼怒的声音直击林仙仙的心脏,她越发觉得委屈了,眼泪更是不停。
蔡嬷嬷替过她身旁的丫鬟,心疼地搀扶着她。
林见山心急地出了门,就看到林仙仙一瘸一拐的样子,瞳孔一震,在看到她身后被抬着的银儿,身子晃了晃。
“仙仙,你这是怎么了?”
“呜呜呜——”林仙仙扑到他怀里,丝毫不顾忌其他人的眼光,大声哭了出来,“爹爹,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胡说什么?”林见山语气责备,脸上却满是心疼。
林仙仙看了看静静躺着的银儿,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纱布,抽了抽鼻子。
“福叔,你这系得也太丑了。”
福管家冷哼一声,“再丑也比你手上的伤痕好看。”
林仙仙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
林见山从外阴沉着脸进来,眼里满是无可奈何。
“大晚上在外面也不知道捎个口信回来,要不是你王大哥,你今天要怎么办?”
林仙仙想了想,仍然心有余悸,她默默地低下头,不敢说话。
“这几日,就在屋里好好歇着,那也不要去。”
林见山叹息一声,他这女儿,莽撞时不管不顾,挨训了就像个鹌鹑似的,真拿她没办法。
瑞王府,顾寒枫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他将自己整个人都抱成一团,身子还是止不住颤抖。
疼痛从心脏蔓延开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猛烈,就连他的视野也越发模糊。
“张太医,你快想想法子。”林启在顾寒枫的窗前点满了香,一边轻轻扇着风,一边催促着张太医。
张太医满头是汗,他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最后还是甩了甩衣袖,一副爱莫能助的架势。
就算是药用久了没效果,但也不至于一点作用都没有吧,他也解释不清眼下的情况。
“殿下,裴老夫人过来了。”何管家担忧的声音传来。
“枫儿,别怕,你一定要撑住啊。”
顾寒枫艰难地转过头,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在旁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朝他走来。
“外祖母,我没事。”他的声音沙哑,像是走了很久的路。
裴老夫人紧紧握住他伸来的手,满眼都是心疼。
“枫儿,你怎么样了?”嘉佑帝惊慌的声音传来,众人连忙起身让路。
嘉佑帝看着顾寒枫眉头紧锁,满头大汗的样子,连忙喊来太医。
太医们战战兢兢上前,恭恭敬敬拿出脉枕,床上人的状况他们已好久不曾见过,都差点忘了他的生命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脆弱。
多年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又像是在重演。
嘉佑帝一脸愠怒地看着一个个太医上前,一个个伸出手,一个个摇头,像是早就商量好的。
“世子殿下显然情绪过激,再加上拖延,致使情况危急,老臣无能,眼下只能先用人参吊着。”
看着睡着了身子还是不停颤抖的顾寒枫,太医院周院卿语气中满是同情和怜惜。
“情绪过激?拖延?”嘉佑帝语气平静,周身却散发出森森寒意。
林启强忍住内心的慌乱,他死死地稳住身子不敢让上首的人看出一丝异样。
“怎么,自个主子都照顾不好,连朕的话都听不见了?”屋子里的人顿时跪倒在地。
“殿下——殿下他查到上京城中有北辽的奸细,一路追查,发现他们往东郊方向逃走了。殿下带着属下们去追,怎料他们半路设伏,殿下不小心受了伤导致病发。可殿下不顾身子硬是要追下去——”
林启语气略显慌乱,声音也越来越小。
“上辽人?”嘉佑帝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来回扫视,渐渐变得凌厉,“老三,你说你在郊外抓获到了可疑的人?”
宁王被点到名,有些不可置信,心中五味杂陈。
“是,儿臣也是无意碰到的。”
“既然是无意,那些人就交给太子处理吧,东大营今日太懈怠了,你去练练吧。”
宁王紧紧咬了咬牙,他没想到自己的父皇什么也不查,仅凭侍卫的一句话就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他有些不甘心,却还是强忍住内心的愤怒躬身应下。
郑皇后听到消息有些意外。
“没想到上辽人如此野心勃勃,你让萧儿你务必当心,若是此事办得漂亮,萧儿的地位就越稳固。”
秋嬷嬷点了点头,她试探性开口,“那陛下那边的养生汤还要送吗?”
郑皇后梳发的动作顿了顿,她看着镜子中明艳的脸庞,嘴角翘了翘。
“送,还要熬得久一点,嫩一点。”
比起她的心情,她儿子的前途更重要。
一时的不快算不上什么。
就像前些天还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赵栀儿,怕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