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林老夫人正亲自指挥着下人打扫汀兰院。
“小心些,往左来一点,再来一点,过——过了——”
“你们小心点,别磕坏了,这可是老爷亲自挑的紫檀木桌!”
“小厨房你们给我打扫干净了,不能有一丝灰尘——”
“老夫人,大少爷回来了。”邱嬷嬷看着忙个不停地老夫人,好心提醒道。
“昭儿,快来看看,仙仙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
“祖母,你放心。”林昭搀着林老夫人坐下,“仙仙向来对这些身外之物并不在乎,不过她要是看到自己的院子这般好看,一定会很高兴的。”
林仙仙:我没有,我不是,别胡说。
林管家拿着信赶来,林老夫人看见林昭皱眉,有些担心。
“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县衙临时有些事,父亲要晚一阵子才能过来。”
看到林老夫人黯淡的目光,林昭有些不忍心,“不过仙仙和她的两个小跟班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祖母不算白忙一场。”
林老夫人笑了起来,又去指点下人了。
皇宫内,刚出了宫门的林鸿远,脚步匆匆,满面红光,丝毫看不出他已年近六旬。
“下官见过宁王殿下。”
“太傅请起,听说林大人的次子林见山即将到秘书省赴职。”宁王语气沉稳,态度谦和。
“回殿下,确有此事。”林太傅内心忐忑,面上不显。
真是个大尾巴狼,要不是知晓这人的为人,他还真以为他为人宽和。
平时打他、打太傅府的主意也就罢了,现在连还未回来的儿子和未中举的孙子都不放过。
“林公子才学过人,一定会前程似锦。”顾云暮一下又一下在手心敲击着扇子。
林太傅觉得眼前这人越发没脸没皮,心下越发不满:“王爷见笑了,愚孙性子跳脱,总免不了与旁人厮混。下官只希望他能为大岳尽些绵薄之力。”
“一定会的。”顾云暮语气诚恳,神色却有些冷淡。
陆鸿远只能装做看不见,“下官家中还有要事,请恕下官先行告辞。”说罢便躬身离去,上了太傅府的马车。
临海见顾云暮脸色阴沉,连忙宽慰他:“王爷请息怒,那林太傅不过一小官,实在不值得您生气。”
“连你也知道他不过一小官,可这京城谁敢让他不高兴,父皇定让他永远高兴不起来。”
顾云暮双拳紧握,目光阴狠,临海看了不仅浑身发抖,王爷最近行事是越发喜怒无常了。
“事情都安排好了?”
“是。”
林启看着地上的黑衣人,连忙让人拖了下去。
“殿下,你没事吧?”
顾寒枫轻轻擦拭剑上的鲜血,神色晦暗不明,“你说他们怎么就一刻也等不了呢。”
林启沉默着没有答话,自然,顾寒枫也没指望他能给出答案。
自从六年前从南疆回来,嘉佑帝越发看重自家殿下,皇子母家再怎么心平气和也不得不提防起来。
少年小小年纪在一群豺狼虎豹中负隅顽抗,伤痕累累,身心俱疲。
“殿下,那几个女人怎么办?”
“先扔到后院,要是有一点不对劲,就处理了。”
林启身子微微晃了晃,他想说即便是别人的眼线,那也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不至于全都处理了。
可他也知道瑞王府危机四伏,容不了一点差错。
“咣当 ”,宝剑掉落在地,顾寒枫脸上顿时冷汗涔涔,他连忙吞下丹药,双拳紧握,努力平复身体上的疼痛。
往日热闹的观中,今日并不见多少人,只有三三两两的道士走在路上。
通往藏书阁的木桥处,只见一个五岁左右的小道士正低着头,时而扭扭脚,时而用鞋底摩挲着桥面。
他慢悠悠地走了几步,不知想到什么随即转身,复又摇晃着身子慢吞吞转头继续走着。
空气中时不时传来他埋怨的叹息声。
此刻,藏经阁内的气氛也略显压抑。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案几的棋盘上,经由黑白棋子的交错反映散落在屋子各处。
这一场景,林启只觉晃眼,脚尖更是不自觉地在地上轻画着圈,以缓解脚上的疲劳和越发朦胧的困意。
“殿下,薛林这小子怎还未来,不会又跑到哪里玩闹了吧?”林启耷拉着脑袋无奈道。
“会不会,你去瞧瞧不就知道了?”顾寒枫语气平静,似乎并未注意到林启的烦躁。
“真的?”林启瞬间来了精神,而后搓了搓鼻子“殿下,属下与您说笑呢,属下哪敢干这混账事,属下只怕这小子耽搁您的事。”
顾寒枫神色淡然,仿佛并这并不关自己的事。
他身穿玄色衣袍,裸露在外的淡淡的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被镀了一份虔诚,更显得男人身份高贵。
他目光紧盯着棋盘,手指下意识翻弄着黑玉棋子,并未在意身旁人的话。
林启未听得自家殿下回应,撇了撇嘴,但见其微蹙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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