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霍祁年最亲密的人。
他选择了坦白。
因为他一直都觉得虞南栀是有知情权的。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在霍祁年人格消失的这天,把事情告诉虞南栀。
他一直都以为,要么是霍祁年病好,要么是霍祁年终于想通了。
虞南栀的反应,要比他所以为的平静很多。
郁老爷子不相信,觉得易白是在开玩笑。
但是虞南栀却是相信的。
“那个掐我脖子的,是另一个人格?”
易白点点头。
“霍祁年随父姓,郁赦随母姓,其实他们两个人的性格完全不同,霍祁年喜怒不形于色,冷静沉稳,郁赦则性情暴烈凶残,但是他很会装成霍祁年的那样。”
“一个人格想杀你,一个人格保护你。”
虞南栀望着易白,“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告诉我呢?”
“你……害怕变态吧?”
虞南栀一下子怔愣住了,原本惨白的脸色更是白的没有血色。
“他一直都觉得,他有这种病,不正常,是变态,我想是他怕你嫌弃他,不要他了。”
病房里安静了很久。
郁老爷子也不说话。
他还是没能接受,自己的亲外孙,居然得了这样痛苦的病。
这种病根本无药可治。
“我想见他。”
虞南栀眼眶红了一圈,深吸了口气,拔掉了手上的针管。
她想做装作很镇定,但是颤抖的手和哽咽的声线都把她的情绪出卖的一干二净。
易白点了点头,让开了路。
可是,郁赦比易白想的还要坚决。
虞南栀刚走出病房,就看到霍祁年的那个病房门口站满了医护人员。
一看到虞南栀,他们本就焦急的脸色更是难看。
“发生什么事情了?”
几人面面相觑着,最后推出了一个人上前跟她说,“霍太太,霍先生已经走了。”
虞南栀心下一沉,“走了多久了?”
“大概有五分钟了。”
她一边听着,一边走到了走廊的窗前往下看。
住病楼的大门口有一道她非常熟悉,却又很陌生的身影。
郁老爷子杵着拐杖,在沈安暖的参扶下,也走到了窗口。
他张口喊了一声,“霍祁年!”
那个人身形未顿,没有转头看过来。
沈安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疑惑的看向了很安静的虞南栀。
“他才醒来,不方便乱跑出去,你怎么不喊住他啊?”
虞南栀垂下落寞的双眸,摇了摇头,“不是他。”
霍祁年走路的时候,非常的沉稳,气定神闲的。
这个人不是,他脚步稍快,似乎有什么事情等着他去做。
从得知霍祁年的病,到亲眼看到了那个人格。
虞南栀的反应要比易白所以为的平静很多。
不过,那也只是他所以为的。
没有人知道郁赦去了哪里。
他带着霍祁年的那副躯体,似乎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郁老爷子起初是想要把他找回来的。
不管是霍祁年,还是郁赦,在他的眼里,都是他的亲外甥,不管现在住在那副躯体的人是谁。
更重要的是,晏慎始终没有再出现过。
他和郁赦一样,似乎就这么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郁老爷子担心,晏慎会对郁赦不利。
但是易白是他们当中最了解郁赦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跟他打过交道的人。
“郁老爷子,你放心吧,碰上郁赦,从来都只有别人危险的份,他可要比霍祁年狠多了,真真实实的疯批一个,在他眼里,什么是非黑白,道德素质的,都是屁,他活的……要比霍祁年自在很多。”
晏慎要真是遇上他,那也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虞南栀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
易白抬头见了她,神色有些尴尬。
这段时间,不管是易白,还是郁老爷子,都会在她的面前刻意的不提起霍祁年,生怕勾起她的伤心。
虽然虞南栀面上不显,但是作为她的心理治疗师,易白觉得她的病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恶化了。
她比之前,更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以往,至少在霍祁年的面前,她能活的像自己,可以做任何事情,有任何的情绪,不需要伪装。
但是现在……
没有人看到她哭过,一点眼泪都没有。
她非常的平静,平静的处理着n&n公司和虞氏集团的所有工作。
早起和熬夜,都成为了她的日常。
无忧无虑的虞大小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不容小觑的女强人。
公司上的那些事情,郁老爷子原本还担心她一个人处理不了,毕竟是两家大公司。
他特意住到了港城,想帮她一段时间。
可是他看着虞南栀处理起事情来,游刃有余的那个样子,莫名的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他第一次在恒城看到霍祁年和郁宸谈公事时的影子。
雷厉风行,手段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