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半截入土的身子骨仍然觉得很冷,很冷。
这帮年轻人突然欢呼了起来。
海面上也开始不断地放着烟花。
砰砰砰的好几下,把他骤然吓到了。
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天空中四散而下。
海面上弥漫着烟火呛人的味道。
好在,海风也很大,一下子就把这些烟味给吹散了。
陆老爷子用力地吸着氧气,坐在椅子上,一双浑浊的眼球时而睁着,时而闭上。
这些垃圾,太吵了!
忽然众人的欢呼声再度高涨。
引得陆老爷子也不禁好奇地睁开了眼睛,看了过去。
乔施在众人的簇拥下,把手伸向了单膝跪在地上的景言浩。
她在笑,只是眼里太过的平静。
景言浩是见过她高兴时的笑,在他们婚礼的那天。
她眉眼都弯成了弯月。
很好看。
海面波光粼粼下,倒映着转瞬即逝和再度绚烂绽放的烟花。
还有一轮皎洁的月光。
所有人都在欢呼。
只是当事人并不是很开心。
一个过于的平静,配合着这场盛大的求婚。
一个则是失望,出于对自己的失望。
或许,他再一次的把事情搞砸了。
虞南栀是被外面的烟花声和热闹声吵醒的。
她打着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惺忪的睡眼很是迷离,望着窗外。
这动静……景言浩求婚成功了吧。
乔施跟她说过的,她有自己的打算。
所以一定会答应这次求婚。
无关爱情,只为利益。
当时,她没心没肺的笑了一下,只是笑得有点难看,好像要哭了一样。
乔施说,“我现在吧,挺能体会到景言浩当时不得不娶我的心境的,就像我现在,不得不嫁给他一样。”
男人在爱情方面大多现实,女人不一样,一边理智着,一边又期望着有一份纯真的感情。
乔施也是这样。
所以,当她为了利益,去牺牲自己的婚姻时,心里的难过可想而知。
虞南栀轻声安慰了她几句。
因为她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感觉。
无法讲究的人,却要为了眼前的现实逼迫自己去牺牲自己的感情,这对重感情的人来说,真的很难受。
“我登上从芬兰飞回港城的飞机时候,心里打算着既要对霍祁年进行情感报复,又要利用他保住虞氏,那会我就很难受了,所以你能理解你。”
她轻轻抱了一下乔施,又道,“不过,再难受都好,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去做,反正这是景言浩欠你的,他偿债是应该的。”
虞南栀故意咬牙切齿地说着这些,把乔施逗笑了,一下子就让她把眼泪逼了回去。
她追问着,“那后来你们去领证,你难受吗?”
虞南栀摇摇头,“我当时还在谋划着要怎么拿下霍祁年,让他心甘情愿的主动追我,没有想到他居然就已经拉着我去领证了,所有的发展都超出了我的计划,我当时人都是懵的,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乔施单膝跪在甲板上,给自己戴上订婚戒指的男人,她思索了很久,都没有感觉到一丝半点的抗拒。
因为在这个时候,她还有机会停止自己这个荒唐的计划。
但是她没有。
她想,或许她心底深处还是对景言浩有感觉的。
否则,这段是日子,符合她想要利用条件的男人也不是没有,对她示好的男人也不少,但是她连发展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无非就是,她对景言浩还存着期待罢了。
期待着他会回头,期待着他会发现自己的好,然后……追妻火葬场。
这个词是虞南栀告诉她的。
当时虞南栀说,“我喜欢霍祁年,这辈子可能除了他,没有办法爱上别的男人了,他很有城府,一开始就把我宠坏了,以至于后面出现的男人,即便对她再好,也总不如他。”
“我知道,他刻意让我依赖他,但是我这样一来,我也很不甘心,所以我要让他追妻火葬场。”
虞南栀当时双手捧着脸蛋,深深地叹了口气,还问她,“我看到他得不到我的感情回应的时候,那表情别提有多难过了,可是他越难过,我心里就莫名的越是舒适,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如果这算是有病的,乔施觉得,她现在应该也得了同样的病。
灿烂的烟花下,她勾了勾唇,笑意更深了一点。
…………
虞南栀打着哈欠,纠结了一下,还是躺回了床上。
她太困了,实在是爬不起来。
等回去了,再私下送乔施和景言浩订婚礼物,也行吧。
她正看着窗外的烟花,这么想着,休息室内仓的移门被人自外面移开,霍祁年走了进来。
“被他们吵醒了?”
虞南栀点点头,懒懒地又打了个哈欠,“那个老头子怎么样了?”
“终于发觉自己耍花招没有用,正坐在椅子上吹着冷风,冷静的想着回去后要怎么解决这一整个游艇上的人。”
霍祁年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