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摸着她的脸蛋,一手紧握着她的手,他低声哄了很久,睡梦中的虞南栀才安静了下来。
霍祁年又陪了她一会,等到她呼吸也平稳了下来,这才起身。
“我们出去谈。”
易白点头,跟着他走出了病房。
……
虞南栀是在梦中哭醒的。
她醒来时,天还没亮。
病房的温度很高,病床上并没有男人的身影。
她站在床前,看着那荡在空中的输液针,皱了一下眉。
有点生气,可也顾不得自己生气,她更担心霍祁年的身体。
她拉开病房的门,走廊里只有值班的护士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走廊也是开了恒温空调的,但和病房内的温度相比,还是低了一些。
她有些冷,哆嗦了一下,顺带着把门关上。
“你看见霍先生去哪里了吗?”
现在才早上六点,护士还没有换班,她应该是看见的。
护士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了易白的诊断室。
虞南栀见状,心里也明白了,走了过去。
她才抬手要敲门,诊断室的门就被里面打开了。
霍祁年和易白看着站在门口的她,皆是一愣。
易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霍祁年已经上前牵着虞南栀的手,低声问着,“找我?”
“醒来没有看见你。”
她说的平平淡淡,但秀眉还是忍不住蹙了一下。
就很烦。
说不出的烦。
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这个男人。
吵架又吵不过,冷战也不被允许,他有的是方法治她,可她却对他毫无办法。
“易白来给我做检查,怕吵到你,所以才来这里。”
他牵着虞南,就往病房走去,主动解释着。
虞南栀本来不想发难,但又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好糊弄,所以才三言两语的来骗她。
她从男人的手里挣脱了自己的手,仰头看着他,“什么检查天不亮就着急做?输液也才输液一半。”
可能一半都没有。
霍祁年重新拉住了她的手,虞南栀挣扎一次,他的力道就加深一次。
只是他没有说话,脸色沉了几分。
易白见状,清了清嗓子,解释道,“虽然手术很成功,但要注意他后背的上没有没有发炎,他是这间医院的金主,我当然是紧张一些。”
虞南栀抬眸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怒气很重,但没有发作出来。
她拉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霍祁年跟着她进去,易白走在最后,脚还没踏进去,砰地一声,门就被关上了,险些撞到了他的鼻子。
易白不悦地啧了一声,转身就想走,但还是忍住敲了敲门,出声提醒道,“霍先生,别忘了我刚才和你说的注意事项。”
这次催眠很成功,那个人格沉睡了。
但是谁也说不准他会沉睡多久。
幸运的话,沉睡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不幸,大概几天就会苏醒。
这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埋在了霍祁年的体内。
虽是会爆,时时担心着。
易白踱步走在走廊上,望着那晃眼的大白灯,无奈地摇摇头。
治疗这个病的方法虽然不多,但是霍祁年选择了一个最差却又最有效的方法。
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对的。
只要虞南栀被激怒他,应该就不会刺激到那个人格的苏醒。
只不过……他看刚刚那个样子,不被虞大小姐激怒,似乎有点难。
病房内,虞南栀脱了鞋子就躺在沙发上,把薄毯裹住了自己。
出去一两分钟,她居然冷的浑身都有些在抖。
霍祁年俯身帮她拉起薄毯时,她一手拍开他的手,翻过身背对着他。
“你自己打电话叫护士帮你重新输液。”
“好。”
霍祁年摸了摸她的脑袋。
虞南栀闭着眼就要继续睡,霍祁年摆弄着她身上的薄毯,她也懒得理会。
等他摆弄好了,自己就会躺回病床上。
她是这么想的,却不想自己身子突然就被腾空,被男人抱了起来。
她一下子就有些慌了。
“霍祁年,你疯了吗?”
他后背的伤才被处理好!
她捶打着男人的肩膀,见他额前细细密密的布着冷汗,下手也不敢重。
她拿他,根本就无可奈何!
“你睡不惯沙发。”
霍祁年把她放在床上后,绕过床头,掀开了另一边的被子。
他身上只穿着白色的病服,有些红色的血在他后背沁了出来。
虞南栀闭了闭眼,握紧了手,最后还是她按下了护士站的铃。
“麻烦过来帮霍先生重新处理伤口。”
她说完话,就要下床,手被霍祁年按住。
“南栀,睡在这里。”
她转头看着这个男人,“你一会自己和护士解释后背的伤是怎么回事,别赖在我身上,我不想被人说。”
她甩开了他的手,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