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迷糊眉头紧锁,站起身,在堂屋中,来回踱步转磨。
方筱雅有问题,一旦成真,后果将不堪设想。
找施一山?似乎并不明智,万一二人沆瀣一气,乃一丘之貉,岂不自投罗网?
但绝不可能,施一山若有问题,上海地下党的天不说塌了,也会了瘫半边。
尽管如此,父护女,人之常情,没道理可讲,不可不虑。
该寻谁,确认方筱雅是否有问题呢?
脏老头?太不靠谱。
紫鸢她娘?她不能被牵扯得太深。
小翠和小桃虽然忠诚可靠,但她们没足够的能力,去确认此事。
欲速则不达!
杨迷糊决定等,按小翠的说法,自己又没什么损失,急个什么!
先找小翠,不,先找小桃商量此事,她尚未完全卷入其中,加上她信息量大,大概不会当局者迷。
杨迷糊寻到小翠,开口就问:“小桃在哪里?单凤茶楼?”
“什么事,这么急?”小翠有些不解。
杨迷糊三言两语,将紫鸢她娘的话讲了一遍。
小翠有些惊讶,但却不是惊愕,似乎心里早已生疑。
“人在单凤茶楼。杨子哥,你先找小桃姐是对的,听听她的意见,可能更公正,我毕竟是先入为主。谈完了,若有需要,再来找我。”
“也好,你先好好琢磨琢磨。”
说完,杨迷糊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又回头问道:“紫鸢找到了吗?”
小翠点点头,“找是找到了,但拽不回来,栓子跟着呢。”
杨迷糊苦笑一声,出门而去。
进入单凤茶楼,见到小桃,已是晚上七点时分。
杨迷糊还是有些恼火的,“你这么不听话,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胖子交待?”
小桃却不以为意,调侃道:“我会在下面跟他说明白,与你无关。”
杨迷糊一阵无语。
“行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而且我也不参加行动,安全上没问题。你既然寻来,必定有正事,说说呗!”
杨迷糊详详细细,前前后后,把紫鸢她娘的话又讲了一遍,还加上了自己的想法。最后问道:“你怎么看?”
小翠半晌不语,几次张口,又把话咽了回去。
“就你我两人,开诚布公,放开来了讲,言者无罪。”杨迷糊开了句玩笑。
小桃一哂,徐徐开口:
“那我可说了哈,中途别打断我,让我先说完。
一问,紫鸢她娘为何迟不说,早不说?
二问,她会不知道老杨头有问题?脏老头会不提醒她?
三问,她为何偏偏提紫鸢嫁人,又专门扯上你?
四问,她可曾在特高课工作过,会不会同流合污?
五问,她为何死皮赖脸的去掺和名单解密的事?
六问,她为何一眼能看出胖子的信是伪造的,你却没在第一时间看出?
七问,她每次出现,都有大事发生?她第一次来寻我,却不去见紫鸢,这正常吗?”
杨迷糊听得旌旗摇动,有些恍惚,不得不打断小桃:“你说紫鸢她娘有问题,却没有一项有实据,如何下定论?”
小桃嗔道:“有问题可是你说的。我只是想让你逆向想想,紫鸢她娘都有这么多问题,方筱雅岂不更多?以疑生疑,理由多得是。”
“你是说,方筱雅没问题?”杨迷糊一愣。
小桃就笑,“没问题也是你说的。任尔几路来,只管一路去,我做我的,他说他的,两不相干,岂不更好?”
“万一……”杨迷糊顿住。
小桃撇撇嘴,“一万都不怕,怕什么万一!小翠说得对,我们急什么!说白了,胖子之死,就与急功近利有关。我这个当事人说出这话,你是不是该更警醒些?”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变得有些森冷,眼中有雾气泛起。
杨迷糊挠挠头,“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也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也能。我听你和小翠的调度。”
小桃似乎觉得刚才的话,说得有些重,便笑了笑,轻声细语道:
“杨子哥,胖子之死,我真不怪你!
但你刚才又说错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你既然是当家人,虽不可刚愎自用,但也不可袖手旁观,拿主意的是你,我们只是帮衬。”
杨迷糊用小指头挠挠头皮,摇头苦笑:“我被你说得,有点无所适从。行,听你俩的一半,戒备紫鸢她娘,盯紧方筱雅的行踪。两人要办事,总得出来走动走动吧?”
小桃双手一合,笑言:
“如此便好,纠纠结结不是你的风格。再提提胖子,他的死,不能成为你束手束脚的借口。否则,我们才无所适从。
别担心小翠那边,她表面上虽然一直在拦你,好像算无遗策,但心里也在打鼓,正等你发话呢。”
杨迷糊思忖道:
“是啊,我最近是有些畏手畏脚,总怕谁再出事。
你说得对,这个世道,既然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但你们偶尔拦一拦,也有好处,至少我不会犯大错,让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