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僵持不下。严格来讲,是一个语言犀利,一个疲于应付。
杨迷糊自觉理亏,百般退让,但最终还是生出了火气。
“不就亲了你一下吗?要不,你亲我一下!”
方筱雅正气急,没经脑子,居然说了声'好',待反应过来,已悔之晚矣。
她气得一跺脚,一顿足,拿起桌子的端砚,砸了过去。
饶是杨迷糊反应敏捷,侧身躲过,却脸上仍溅了几滴墨汁,好巧不巧,糊住了一只眼睛。
他下意识一抹之下,顿时成了个大花脸。
方筱雅忍不住'噗噗'一声,破了防,咯咯笑弯了腰。
院子外,忽地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是施一山回来了。
方筱雅情急之下,扔过一个手帕,“赶紧擦擦,别让老头看见了。”
经一番生擦硬抹,脸倒变得更花了。
“快洗洗!”方筱雅连忙倒水。
但已经来不及了,施一山走了进来。
施一山看着地上摔碎的端砚,满地四溅的墨水,再看看大花脸的杨迷糊,手拿一块绣花的手帕,以及扭捏红脸的方筱雅,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俩在捣什么鬼?”
“刚有只野猫突然闯进来,不小心蹬翻端砚,墨汁溅到我脸上......”杨迷糊张口就来。
“哦,这么巧!野猫真会挑时间,你的脸也凑巧,刚好碰到墨汁,对吧?”施一山一脸戏谑。
杨迷糊被说破,顿感尴尬。施一山轻哼一声:“快去洗洗。让人看见,以为施家穷得,只会'贪墨'了。”
杨迷糊就着脸盆里的水,胡乱洗了洗。
二人坐定,施一山淡淡道:“杨子小哥,今天来,所为何事?不会是来看笑话的吧?”
“看笑话?什么笑话?在哪里?”杨迷糊一脸认真。
“我!”施一山用手指,指指自个。
“施先生说笑了,你怎会是笑话?应该是笑柄,贻笑大方。”杨迷糊抢白道。
施一山眼见自嘲不成,脸色终于黑了下来,杨迷糊又连忙安抚:
“这是阴沟里翻船,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似乎想起什么,“不对不对,施先生,你一把米,鸡就偷成了。好个施先生,在下佩服!”
“说什么呢?你想帮我抢面子说话,老夫不需要,也没必要!”施一山摆摆手。
杨迷糊心中却愈想愈真,忽地双手一拍,顿时大怒:“胖子死于救你之时,对不对?”
施一山摇摇头,“不是推卸责任,是胖子好心办坏事,让我落入了圈套。说了你也不信,我也不想再解释。”
“为何把责任推卸给胖子?不知死者为大吗?”杨迷糊恼怒异常。
方筱雅不由插话,“你血口喷人!无理取闹!”
杨迷糊'腾'地站起身,“不就是亲了你一口吗?你就以为可以恃宠而骄,颐指气使?哪凉快,哪呆着去!”
他的口不择言,令施一山瞪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方筱雅则满脸通红,羞涩难当;连杨迷糊也被自个的话吓到了,不知该如何收场。
什么个鬼?!叫紫鸢听到这个,定会羞辱自己大半年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真是活见鬼!
紫鸢好似早就来了,她强忍着笑,正色道:“施先生,不要介意,胖子现在是二哥的逆鳞,一遇到事,就会往那个方向想。”
她转过头来,看向杨迷糊,一语双关:“二哥,你是不是臆症了?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讲!”
她的一番插科打诨,化解了尴尬,缓和了气氛。
杨迷糊仍不甘心,不罢休,虽然语气平静,但依旧固执追问,整个事件的始末。
施一山叹了口气:
“我抵达南京,不知是哪里走漏了消息,有一帮人似苍蝇似的盯上我。
胖子似乎早知道,对方是招募组织的人,便好心的通过方筱雅,转告于我。
上次胖子在花店受袭,大约也是招募组织的报复和警告。
至于对方为何手下留情,我不得而知。
不知基于什么原因,胖子没将这些告诉你。我猜,可能是,胖子认为南京是他的主场,不想事事去烦你。
问题也可能出现在这。”
施一山顿了下,见杨迷糊没有说话的意思,才继续道:
“第一次与你见面还好。第二次见面,是胖子引见,我去了他和小桃的宅院。
这可能泄露了我和胖子的关系,胖子算彻底进入了招募组织的视线。
本来,从谭老二嘴里掏出地下党的潜伏名单,我以为万事大吉。
但招募组织的人阴魂不散,让我起了警觉。又联想到谭老二不愿去延安,便猜测他手里另有大秘密。
此时,胖子又向我通报,说招募组织可能猜到,我可能与你做了交易,他们会盯着我。
也可能是,玄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谭老二回了上海,招募组织失去目标,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紫鸢忍不住发问:“我有点奇怪,他们怎能临时能冒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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