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迷糊冷声道:“紫鸢,你再去一趟邮电局,看有没有最新电报?要快!”
紫鸢莫名其妙的去了。
杨迷糊立马看向栓子,“你去我娘宅院守着,我去火车站。记住,我娘左眉心有块疤,不太明显,细看能看出来。别愣着,快走!”
杨迷糊率先窜了出去,招了辆人力车,许诺车夫三块袁大头,朝火车站狂奔。
路上,杨迷糊回溯自己的推测。
当然前提是,小桃处于别人监视下,或者担心邮电局有内线,所以不得不故弄玄虚,使用了暗号。
这份电报,牵强附会下,可解读为:老娘三巳回润,意为:老娘九点或十点四十三分回镇江。
电报是加急的,十一点收到,所以十点四十三分左右,老娘离开南京,前往镇江,更为可信。
若乘船或坐马车,电报不会加急,至少胖子会乘火车赶过来。
极有可能,小桃万般无奈下,死马当活马医,发了这份电报。
但愿自己猜错了,也祈祷自己猜对了,杨迷糊心中波澜起伏。
杨迷糊之所以没解释,一是怕紫鸢和栓子不信,二是怕纠缠不休,浪费时间,三嘛,是怕万一猜错,事后会被紫鸢讥笑整整一年。
杨迷糊抵达火车站时已经十二点零五分,心里祈祷人还没有出站。
下了人力车后,他来到出站口,客人已开始陆续走出。
一眼望去,客人并不多,大约只有一百来号人。
杨迷糊的视力极佳,在人群中,他很快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娘。
但他真的看见时,却不由自主退却了,闪身躲到一旁。
娘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左眉心的疤痕隐约可见。娘的变化并不大,但眼角多出了不少鱼尾纹。
杨迷糊扫视四周,发现伪警察和宪兵没有什么动静,才暗暗吁了口气。
娘手上拎着一只箱子,箱子似乎有些沉,她费力的从杨迷糊面前,缓缓走过。
杨迷糊非常想伸出手,但又下意识的将手背在身后。
娘刚上人力车,三名便衣便朝她飞奔而来。
杨迷糊一个箭步冲上去,挡住他们的去路。他叽里咕噜的一通日语,又掏出早已作废的情报课证件,晃了晃。
见三人一脸懵逼,杨迷糊又操着一口蹩脚的中国话,训斥道:“八格,滚开,别乱动!”
三人中似乎是领头的一个,指了指前方,点头哈腰道:“太君,那个女人杀了人,我们奉命抓捕。”
“八档,这里有重大行动,不准打扰,不然军法处置。”杨迷糊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枪。
他半侧过身,指着车夫,“你的,走的干活!”
见车夫起步,他又用枪指着那三名便衣,“你们的,进车站,协助皇军的,行动。”
三名便衣不知他是什么来头,以为他是宪兵队的,只好委委屈屈、磨磨蹭蹭进了车站。
见状,杨迷糊抹了抹脑门上的细汗,向前走了几步,在一个拐弯处,招了辆人力车,扬长而去。
杨迷糊抵达宅院时,门口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个尸体,血腥气弥漫在空中。
栓子赶忙迎了上去,焦急的说:“杨子哥,你快去解释一下。我们怎么说,你娘都不肯信,我们又不敢强迫她换个地方。”
“紫鸢呢?”杨迷糊答非所问。
“正在里面劝着呢。小桃果然发来电报,说你娘回了镇江,要你保护她的安全。”栓子疑惑的回应。
杨迷糊咬咬牙,果断下令:“此地不宜久留,立刻把人迷晕,带到朋来旅馆,你的人全力戒备。”
“这样不太好吧……”栓子有些犹豫。
“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别废话,赶紧办!你还愣在这里干嘛!”杨迷糊呵斥。
栓子不情不愿往里走,嘴里还低声嘟囔着:自己不敢去,却指使别人。
不一会儿,青竹从堂屋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你娘睡着了,你去把她背出来吧。”
杨迷糊下意识反问:“为什么是我去背?”
青竹皱了皱眉,语气严厉:“你是她儿子,紫鸢一个女孩子背得动吗?难道你想让栓子去背?别磨蹭,赶紧的!”
说着,他用力推了杨迷糊一把,后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刚一进门,紫鸢迎了上来,抓住他的手,“快跟我来!”
杨迷糊跟着进入堂屋,只见娘正半歪在椅子上,嘴巴微微张开,嘴角有些歪斜,眼角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杨迷糊顿生一股怒气,瞪大眼睛质问:“你们真给我娘下迷药了?”
紫鸢白眼一翻,“想什么呢!青竹施展催眠术,她才睡着的。赶紧的,背人!”
杨迷糊僵硬的蹲下身,抱住娘的双腿,栓子和紫鸢一左一右扶起。
杨迷糊向上一耸,娘上背,娘的两手耷拉在他的胸前。
他终于闻到了久违的,熟悉的,娘身上的味道。
终于,杨迷糊背着娘进了朋来旅馆,将她放在床上。
正在哭闹的曹子墨,见此突然扑了过来,“我娘怎么了?你把我娘怎么了?”
本小章还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