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躺在炉子上的锅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四个人各怀心思,看起来有说有笑,热闹非凡,但此刻吃饭比说话简单。
胖子偶尔偷瞟杨迷糊一眼,但后者却视若无睹,老杨头人老成精,以免被其发现端倪,生出疑心。
本来,杨迷糊想趁势骗胖子认个亲。但思来想去,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还是尊重胖子的意见吧。
吃完夜宵,告别而出时,已是凌晨。
“老杨头可信吗?”胖子拉着车,边小跑边问道。
“大概没问题。他知道弄残坟冢不二的事,说明脏老头与他通过气,但他不知另一件事。当然,不知道也很正常,你也不知道不是?”杨迷糊笑道。
胖子不解道:“你为何不借机让我认亲,甄别一番呢?比如问问他,我小时候他见过我没有,身上有没有胎记,这总比盖在锅里、一无所知强。”
杨迷糊就笑,“怕弄巧成拙,再说这是你自己拿主意的事,我不能越俎代庖。”
胖子有些生气,“这种性命攸关的事,以后不必考虑我的感受,一旦出错,将祸不旋踵。”
杨迷糊心中一暖,胖子仍是那个胖子,总替人着想的那种。
二人抵达西院。好儿果然在这里。
青竹已陪好儿睡着了,杨迷糊只能隔门看了一眼。
栓子和玄子也十分诧异于二人的到来。四人一人一方,坐在方桌前。
杨迷糊低声道:“有人后天……严格来讲,是明天下午三点,从火车站离开,前往苏州。”
他看了看三人,又道:“我们的任务是,扰乱火车站,让此人安全离开。此人手中提着棕色箱子,把手上系着一根小红绳。另外,老杨头的人会在大浦码头骚扰,以吸引部分注意力。”
栓子眉头紧锁,“我觉得,不能采取上次在火车站的那种方式,对方一旦不准发车,问题就大发了。”
杨迷糊心中一紧,栓子指出了问题所在,遂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栓子尴尬的挠挠头,讪讪道:“我也不知道,只觉得扰乱火车站不好。”
玄子眼睛骨碌碌一转,一抹桌子上的水,“我和狗子也回苏州,理由是送点钱到苏子绸缎坊,如何?”
“手枪怎么带上去?”栓子问。
玄子一哂,“我今晚就潜入火车站,狗子明天正常进站。外围有你们在,形势一旦不对,大不了让人撤回来。”
胖子双手一拍,“好主意。但两人太少,让小桃再挑些人去,反正苏子绸缎坊目前正缺人。”
“万一撤回来,撤退路线由谁来定?我们怎么配合?”栓子却道。
杨迷糊想了想,“撤退路线,不用我们去管,我们的任务只是护人离开。我们掺和太多,可能会帮倒忙。栓子的意见取一半,不骚扰,太安静,更易让人生疑。”
他顿了顿,又道:“小桃挑的人,由狗子领着,名正言顺。事不可为时,狗子就弄出点动静。但不管怎么做,都存在风险,我们只能见机行事。”
胖子似乎看穿了杨迷糊的心思,“杨子哥,你不会也去车站吧?你去了太碍眼,再说,到时你可能脱不了身。”
杨迷糊摆摆手,“我去不去,就看脏老头是怎么嫁祸于人的。我以追查凶手的名义去,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先休息,记得白天把好儿换个地方。”
栓子忧心忡忡,“要不我就不参与行动了?好儿的安全最重要。”
杨迷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也好。告诉青竹,今明两天谨慎小心些。”
睡了五个多小时,杨迷糊和胖子迎着清冷的朝阳又出发了。
回了情报课办公室,杨迷糊泡了一杯浓茶,静静等候有人上门。
纯子没来,小川野也没来,连个电话也没有。
杨迷糊挑开窗帘一角,楼下除了训练的宪兵,基本上不见多少人影。
坟冢不二没出事?还是被人彻底的掩盖住了?
他抄起话筒,拨通了老太太的电话。
“老太太,有个事,我琢磨了好几天,还是觉得跟你说说。麻生靖失踪那天,差点被某些人杀了。麻生靖不敢跟你讲,说怕你听到后,不让他出门。”
老太太惊讶道:“真有此事?”
杨迷糊笑道:“老太太不信,可以去问麻生靖,本来就是他告诉我的。”
“这个该死的坟冢不二,居然敢下黑手。”老太太咒骂一声后,忽地语气一转,“小子,你是想让我支持你?”
杨迷糊连忙道:“我那是年轻气盛,在得知麻生靖也差点被人黑掉后,我才一身冷汗。我算个什么,怎么能与上面作对,早已偃旗息鼓了。”
老太太没好气的道:“知道就好。小子,你太嫩了。”
挂了电话,杨迷糊嘿嘿一笑。在老太太心中种根刺,顺便下个钩,又不费什么劲。
但奶奶个腿,仍未传来坟冢不二的消息。坟冢不二现不在宪兵司令部,至于人在哪里,不得而知。
直到中午,纯子才着急忙慌走进杨迷糊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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