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迷糊一瘸一拐回到宿舍。
他疲惫不堪的躺在床上,脑海中却不停回荡着小翠的谋划,越想越觉得精妙无比。
任尔八方来,我只一路去!这是小翠谋划的真谛……
突然,杨迷糊像被电击一般,猛地坐起。会不会麻生靖只是一个诱饵,或者是一个吸引视线的幌子?也许连麻生靖本人也被蒙在鼓里!
这个念头让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他似乎触碰到一个巨大的网。
紫鸢说,延安首长主要是神经系统出了问题。以施一山之缜密,他不可能只安排一名医生,肯定有备选。
麻生靖疑似暴露,受老太太威胁,顺势而为,拒绝治病,正好断了坟冢不二和小川野的念想。
但坟冢不二和小川野不甘心、不罢休,除严密监视麻生靖外,还四处踅摸,可能无意触及到某些真相,危及到延安首长的安全。
因此,便有紫鸢来诉苦,让自己去劝麻生靖,把坟冢不二和小川野的视线,再次吸引到麻生靖身上。
现在回想起来,今早遇伏击,不过是一场以暗杀为名的试探而已。这一切都是为了探究自己的决心和意图。
若选择返回情报课,那无疑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对方对自己了解极深,断定自己一定会寻找机会,再次前往医院。
若继续前行,就更加坚定了坟冢不二他们的推断——自己急于劝说麻生靖。
至于老太太所充当的角色,大致情况应该是这样:
因麻生靖不慎露出马脚,引起了老太太的警觉。于是,她对麻生靖发出警告,导致后者因为害怕牵连病人,而退缩不前,或者是听从施一山的指示,故意拒绝治病。
然而,坟冢不二并不愿随了老太太的意,所以老太太才想让自己出来,当这个替罪羊。
既除了烦人的自己,又护住麻生靖的周全,维护了家族荣誉,可谓一举三得。
此前,老太太多次邀请自己去别墅,很可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见面时,拉上麻生靖,或者随便编造一个借口,让自己顺道去见见麻生靖。
坟冢不二亲自给自己安排任务,大约也是想让自己出门。
但此番谋划,并未如预期那般奏效。坟冢不二便决定守株待兔,坚信自己终究有出门的一天。
因麻生靖专治神经系统疾病,可轻易推断出延安首长的病因。于是,坟冢不二加强对神经类专家的控制,逼地下党不得不寻求自己出面,劝说麻生靖。
一切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紫鸢也顺势而为的来了。之所以说'顺势而为',是因为在今早遇伏击时,好巧不巧,紫鸢恰好埋伏在附近。
想到这,杨迷糊不禁自嘲一笑。也许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说不定连麻生靖也在其中。
恐怕连小翠都识穿了这些把戏。从她敢冒大险,丝毫不担心对方寻到病人的踪迹来看,就显而易见了。
杨迷糊颓然倒在床上。平时自诩聪明,自认没人能欺骗自己,但现在才发现,自己不过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从那黑黑黢黢的巷子走出,成功破除迷障,杨迷糊心中的那根弦,彻底松弛下来,瞬间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杨迷糊睁眼起身,一个小小的身形,像八爪鱼似的,趴在自己身上。
杨迷糊轻声细语道:“喂喂,醒醒动动,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紫鸢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还好,紫鸢没有受惊而醒。杨迷糊轻轻吁了口气。
他静悄悄起身下床,左腿好像好多了,人站得稳稳的。
这个小丫头片子!杨迷糊无声一笑。
他洗漱完毕,也不叫醒紫鸢,仍装作一瘸一拐去了情报课。
他先叫来纯子,问她昨天一早,小川野找她何事。
纯子说,也没什么大事,小川野东扯西拉,讲了一大通密码组的工作。
纯子最后问道:“听说你昨天一早遇到了伏击,是个什么情况?”
杨迷糊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待会邢江舟会过来交调查报告,到时再说。山田组长昨天一大早出任务,什么任务?”
纯子随意道:“听说是发现了一个地下党嫌疑人,连夜去抓,扑了个空,无功而返。”
杨迷糊岔开话题,“这几天,我也不会出门,你有事可以随时找到我。去忙吧。”
支走纯子,他又叫来山田,沉声道:“山田组长,你昨天一大早出任务,什么任务?我为何一无所知,把我当摆设吗?”
山田罕见的支吾片刻,才抬头道:“抓捕一个地下党,但情报有误,根本没人。”
杨迷糊摆摆手,“避重就轻!我是问你,为何我一无所知?”
山田低下头,“小川课长让保密,我也是出于无奈……”
杨迷糊鸡蛋里挑骨头,“情报课现在没有课长,只有副课长!你刚刚当上组长,翅膀就硬了,胳膊肘就往外拐。若日子久了,是不是就可以坐上副课长的位置了?”
山田脸涨红,一个深鞠躬,“属下不敢。我上当了,小川副课长支开我,定与昨天的伏击事件有关。可我想纯子组长在,就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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