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映照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杨迷糊踏出宿舍门口,迎面撞见神色匆忙的纯子。
"副课长,有个好消息。"纯子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兴奋。
"哦?什么好消息?"杨迷糊嘴角微扬。
"筱田多在英租界被人枪杀了!"纯子压低声音说道,眼神中闪烁着狡黠,"坟冢不二司令官召见你呢!"
闻言,杨迷糊没表现出一丝惊讶,笑着问道:"这不该算是坏消息吗?"
纯子愣了下,讪笑道:"嘿嘿,我又不是没脑子的人,稍微动动脑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杨迷糊一边走,一边问:"司令官只召见我一个人吗?"
纯子摇摇头,"按常理来说,应该不会只召见您一个人吧。"
走进坟冢不二的办公室,里面没有其他人。坟冢不二正坐在办公桌后,闭目养神。
许久,坟冢不二才缓缓睁开眼睛,"禁闭结束之后,你有何感想或心得?"
杨迷糊略微低了下头,轻声回答道:"长官问话,不敢不答。只有一个字:累!"
坟冢不二似笑非笑,"筱田多于凌晨四点被人暗杀,你认为会是谁下的手?"
杨迷糊深吸一口气,也不拐弯抹角,"只要不是宪兵队干的,就好。"
坟冢不二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平静的语气中,却透出一丝质问的意味:“可有人说,筱田多的行踪是你透露给军统的。”
杨迷糊脸上不起波澜,用一种淡然的口吻回答道:“中国有一句俗语,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司令官你说是,那就是。筱田多胆大妄为,竟敢冒充帝国军人,还负隅顽抗,最后被宪兵击毙,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如此一来,岂不更加光鲜?”
坟冢不二一时语塞,火气再次升起,他瞪大眼睛,喝斥道:“你分明是在歪曲事实,简直是一派胡言!”
杨迷糊赶紧点头哈腰,表面上唯唯诺诺,但言辞间却绵里藏针,“是是,歪曲事实,一派胡言。但有个问题,如果筱田多真是招募组织的人,我们如何向外交代?上海的治安不宁,谁也担待不起。”
须臾,坟冢不二忽然间展颜一笑,似乎有了新的想法,“你刚才不是说,他冒充帝国军人,罪有应得吗?这个说法,我现在信了。”
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杨迷糊离开。
杨迷糊出了门,一直思考着刚才二人的对话。
他一边走,一边暗自揣摩,坟冢不二巴巴的叫他来,难道只是想让他背黑锅?这不合乎常理……
他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坟冢不二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一路上,此件事的始末在他脑海里不断闪现。以坟冢不二的性格和为人处世的方式,若真的要嫁祸给他,肯定会找一个巧妙隐晦的办法。
或许,此事另有隐情。搞清楚坟冢不二的意图,让坟冢不二不能得逞!
杨迷糊决定剑走偏锋,先让坟冢不二难受难受再说。他叫来山田。
“山田组长,暗底里传出话去,筱田多乃招募组织的人,不幸罹难,是帝国的一大损失。”
山田愣了下,一句话也不问,点点头,转身就走。这就是区别,要是纯子,定会大惊小怪的问个不停。
下午,纯子风风火火而来,“副课长,电讯班监听到军统的一份电报。电报上说,通过我们情报课的内线,获得招募组织驻上海总头目筱田多的行踪,一举击毙。”
杨迷糊心中一喜,施一山那边反应够快的。他一伸手,“电报呢?”
纯子邀功似的轻声道:“是我从电讯班偷偷打听到的,听说电报已呈交小川课长。”
杨迷糊想了想,“将此话传出去,隐晦点。”
纯子一愣,担心道:“会不会引火烧身,让人无端怀疑到我们?”
“就是怕别人栽赃,所以必须由我们传出去。要快!”
杨迷糊隐隐约约感觉到,此电报应该是情报课自导自演,非施一山所为。
一个小时后,纯子再次脚步匆匆赶了过来,“刚接到一通匿名电话,对方声称:井川组长和军统相互勾结,将筱田多的行踪透露出去。”
杨迷糊吩咐道:“记录在案,再抄报小川课长。”
此刻,他心中满是疑惑不解。如果电报是情报课一手炮制的,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等等,刚才是自己想岔了。电报也是施一山那边,冒充军统电台频率发送的。这一前一后,可顺理成章的将井川与军统之间的联系坐实,让他背上重大嫌疑。
那坟冢不二召见自己的意图,难不成是自己想复杂了?极有可能!
或许,坟冢不二仅仅是想警告自己,叫自己不要胡乱说话,否则连自己也难以逃脱罪责!
没错,就是这个理!
正得意间,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杨迷糊心中生起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弘田君吗?好儿不见了!”枝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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