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门是被小川野一脚踹开的,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木门应声而开。他怒气冲冲地踏进屋内,双眼喷火,仿佛要将杨迷糊烧成灰烬一般。
“我辛辛苦苦把你从遥远的东北带到这里,含辛茹苦地将你抚养长大,供你读书识字,又想尽办法送你去参军效忠帝国,好不容易给你找到一个安稳的栖身之所,还指望着你能有所出息,可你是怎么报答我的?”他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沮丧,失望和愤怒。
此时的小川野满脸通红,醉眼朦胧,一看就知道喝了不少酒。此刻他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杨迷糊。
杨迷糊脸上露出一副惊诧莫名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道:“舅舅,你这是怎么啦?谁惹你生气了吗?怎么还把气撒到我头上呢?”
“哼!你干了什么事,难道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小川野怒不可遏,呵斥道。
杨迷糊闻言,顿时惊诧莫名,连忙问道:“舅舅,你这话从何说起?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倒是说个明白呀!难不成您是指调查组的事情?可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根本就不知怎么回事,也从来没有人传唤过我。要说我想害舅舅,那更是无稽之谈,天地良心,我哪有那个胆子和本事!”
小川野听了他的辩解,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然余怒未消,愤愤不平的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故意躲起来,生怕牵连到自己,怕招惹是非罢了。”
杨迷糊苦笑着摇摇头,无奈地反驳道:“舅舅,你真的误会我了。如果我真的要躲开,完全可以跑得远远。再说了,如果我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去找调查组说明情况,毕竟我也是当事人之一,我有权这么做。只是这样一来,恐怕舅舅就没机会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对我发脾气了吧?”
小川野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喘了几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才道:“你是什么意思?想落井下石不成?”
杨迷糊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看着对方说道:“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舅舅,你对我发脾气,指责我忘恩负义,有证据吗?难不成,调查组说是我举报的?还有,舅舅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否则,在调查组还没出最终结论前,舅舅为什么如此坐立不安、心虚发怒呢?”
听到这里,小川野心中一震,他意识到这才是他想知道的重点。
于是,他紧紧盯着杨迷糊,追问道:“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小川野终于表明自己真正的意图,他在试探杨迷糊是否了解更多内情。
同时也变相证明纯子并未将抓捕牧少溪的事情告诉小川野。
“明人不说暗话。牧少溪到底是如何跟你打配合的?侯大均为何会突然承认,陆军俱乐部爆炸案是由他一手策划的?而后他又为何突然翻供?其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请问,那份翻供报告,为何没了下文?若不是我保持沉默,舅舅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吗?”杨迷糊索性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当听到'牧少溪'这个名字时,小川野的瞳孔明显收缩,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慌之色,一时间语塞。
杨迷糊见状,继续道:“舅舅,你居然毫不犹豫的认为,这一切都是我在暗中搞鬼。你对我究竟有着怎样的戒心,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呢?若是我真想害你,根本无需等到今日。”
杨迷糊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还是奉劝舅舅好好想想,是因为你无意间招惹了某些人?亦或是并非您本人得罪了别人,而是由于他人树敌,导致你也被卷入其中,受到了牵连?”
“你莫非指的是坟冢司令官?”小川野似乎恍然大悟。
杨迷糊连忙摆手,“我可没这么说。但既然受到了波及,想办法脱身是当务之急。我建议,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动如松,看云起云落,自然有人比你急。但我担心,牧少溪那边,会不会说出什么,或者有人拿出新的证据。”
小川野趁着醉意,把能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渐渐地便没了之前那种虚张声势的模样,说话的语气也逐渐变得温和起来。
"二郎啊,舅舅刚刚实在是太生气了,所以才会有些失态。其实这件事都是别有用心之人在背后挑唆。至于牧少溪,他绝对不敢乱说,不然他就是不想活命了!"
杨迷糊松了口气,"那就好。若真是这样,那侯大均突然翻供,最多不过是一种妄图逃避罪责的手段罢了。我可听说,他的老婆孩子都活得好好的呢,并没有人去要挟逼迫他们。"
听到这里,小川野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然而,他却依然装聋作哑,没拿出任何诚意。杨迷糊暗暗思忖,难道他没听懂自己话中之意?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小川野在这般窘迫难堪的处境下,却仍一副抠门样。那好吧,反正牧少溪的口供还握在自己手里呢。
此口供的妙处是,连牧少溪都不清楚。一旦拿出去,牧少溪有口难辩,小川野会心惊胆战。
次日,调查组终于传唤了杨迷糊和山田。
二人一对口径,发现调查组只是例行公事询问,并未深问。看来,是要息事宁人了。
此时,可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