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擦黑,杨迷糊回宿舍,紫鸢便溜了进来。
“二哥,什么事,这么急?”
杨迷糊递给她一张纸条,紫鸢瞅了瞅,轻声道:“春生豇豆角送狼外婆……这句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杨迷糊快速解说了一番。听完,紫鸢似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从这个角度理解,可以误导小川野。”
杨迷糊有些讶然,“你事发知道这句话?呵,不错嘛,够沉得住气的。”
紫鸢傲娇道:“那是,做事要有静气,不能一惊一乍。”
见她未往下说,杨迷糊捏住她的小脸蛋,“别装蒜,究竟什么意思?”
紫鸢低声叫道:“疼,松手!这是施先生那边的机密事,你真的要听吗?”
杨迷糊松开手,“若与山井有关,我就听。”
紫鸢揉揉脸,眨巴眨巴大眼睛,“那我就不说了,因为与你没有直接关系。我走了哈,瞎耽误我工夫。”
说完,她作势欲走,倒把杨迷糊整懵圈了。紫鸢眨巴眼睛,不应该是在撒谎吗?
无奈之下,杨迷糊拽住紫鸢,“跟山井没关系,我也听。说吧,别卖关子。”
紫鸢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嘿嘿笑,“这句话的意思,你完全想偏了。你的代号,就是'狼外婆','春生'是施先生的代号,'豆角'意指山井,意思是山井将由你处置。这是施先生向西安发的电报,再由其转达延安。”
杨迷糊恼火道:“那你还说,此事和我没有关系?”
紫鸢毫不在乎他的脸色,“二哥,这就是你不讲理了。我刚才可是说,'与你没有直接关系',对不对?这是机密,对不对?”
杨迷糊只剩下挠头的份了,因为紫鸢说的极其在理。
“好吧,那为何叫我'狼外婆'?这个代号难听死了。”
紫鸢嘻嘻笑,“因为是我取的呀,我觉得很形象啊。”
杨迷糊正想与紫鸢掰扯,突然心念一转,“不对呀,你在那边已经插手得这么深了?”
紫鸢不以为意道:“是地呀,不行吗?”
见他脸色阴沉下来,紫鸢才笑道:“没有啦。施先生只让我掺和此事,其他的一概不让我沾边。”
杨迷糊没好气的道:“那你连施先生的代号都知道,还说牵扯不深?”
紫鸢翻了个白眼,“'春生'是施先生的临时代号,过期作废。你总怕我陷得太深,施先生怎么可能让我深入其中?”
闻言,杨迷糊讪笑了笑,正想怎么蒙哄过去,但心中又一个激灵,“'春生'乃'新生'的意思。也就是说,施先生和延安方面,早就认定,我会参与此事?”
紫鸢一脸鄙夷,“想得美!你咋知道施先生只有一两个代号?那是按密级程度来的。因为这句话,不属于绝密,所以发的不是绝密电报。不然,你以为小川野能那么容易破获?”
杨迷糊呵呵傻笑,“是我想多了。紫鸢,施先生那边,风险太大,你参与过多,不好。所以我与施先生有过约定,你要理解。”
紫鸢道:“若我不能理解呢?”
杨迷糊一哂,“那也要想法子理解。不说这个了,既然这句话,我歪打正着,若好好利用,岂不美哉?”
紫鸢深以为然,“这也算是一个铺垫。你刚才对'申时'的理解,也算半对,因为三号至五号间,有人会将山井的身份,巧妙的泄露给山鸡。”
杨迷糊又火起,“那你为何现在才说?是不是,我不问你就不准备说了?”
紫鸢嗔怒道:“你又发什么火?本来施先生不让说的,我提前透露给你,你还怪我?施先生说,顺其自然,不想让你主动凑上去,引起小川野的怀疑。”
杨迷糊愣住,“那岂不白费工夫了?”
紫鸢没好气的道:“施先生说,你有心就好。这次不成,下次再想办法!”
原来,施一山一直在保护自己,生怕自己有闪失。杨迷糊心中感慨。
紫鸢又道:“跟你说实话吧。'狼外婆'并不是特指你,而是指'情报课'。你的明白?”
“这又是几个意思?”杨迷糊十分不解。
紫鸢嘻嘻笑,“就是一听就明白的意思。你不是他们组织的人,他们还没有为你取专用代号。我刚才那么说,是让高兴高兴,反正也不影响大局,对不?”
这个小丫头片子,不适合搞情报工作!她连这种事也敢开玩笑。
怪不得施一山不强求她加入他们的组织。这是好事,自己至少可以放下大部分心来。
见杨迷糊脸带喜色,紫鸢迷惑的看向他,“二哥,你的反应不正常哈。”
正欲敷衍几句,杨迷糊忽然低声道:“噤声!是小川野的脚步声。”
紫鸢一惊,正准备窜出去时,被杨迷糊一把拽住,急促道:“挂在床板下,外面可能有埋伏。一旦被发现,就说是我让你来的,为竹内的事。”
杨迷糊听见的,可不只是小川野的脚步声,他还听见了窗外不远处,皮鞋踩枯叶的吱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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