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迷糊在海军俱乐部的安排,主要是惊扰紫鸢,以她之古灵精怪,肯定知道事情不对劲,至少不会贸然出手。
其实,杨迷糊推断,紫鸢极有可能不在俱乐部附近,而去找施一山了,但他不敢赌。
所以,在得知小桃知晓施一山的位置后,他果断决定,让离费尔特斯路35号较近的小桃先去。
而让黑子来糕点店,一是怕黑子莽撞,掣肘小桃,二是黑子居中,可以调度人力车夫,顺便保护枝子。
可以想象,小川野目前的重中之重,是保住川上正好的组长之位。
在面对女子枪杀案无头绪、无进展时,他极有可能铤而走险,拿地下党开刀,以获得比破获女子枪杀案更多的功劳,以求弥补破案不力的过失。
为达目的,他极有可能作出重大让步,与中统合作,联合缉拿施一山。
根据胖子所说,杨迷糊推断紫鸢被人反跟踪了。
正常情况下,以紫鸢的聪慧,不大可能不知道被人反跟踪了。
但还是那句话,杨迷糊不敢赌!
坐在人力车上,凉风吹来,杨迷糊不禁打个了寒战,浑身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种感觉,让他极其不安。但愿小桃能应对有序,不出差错。
离老宅百米开外处,杨迷糊下了车。他让车夫返回海军俱乐部,协助胖子。再不济,此人也可用来通报消息。
杨迷糊对此地的大街小巷非常熟悉。小桃之前说过,施一山在老宅附近。
这说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小桃怕人偷听或窃听,不敢明示。
另一种则是,施一山在一个公共场所见的小桃,后者并不知道施一山的具体住处。
杨迷糊判断后一种可能性极大。所以,他将重点放在酒楼茶肆的周边。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多,酒楼茶肆大多已打烊。街道两边的房子大多黑灯瞎火的,倒利于他隐匿身形。
既然施一山在老宅附近出现过,小桃又特意强调老宅,他决定先回老宅看看。
他轻跃攀上墙头,正欲跃入其中,突然听到老宅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吱呀声。
他迅速匍匐在墙头,一动不动。而左耳根不停的抽动,屋里却再没传来任何声响。
是谁躲在里面?老鼠,黄鼠狼,野猫等小动物,可弄不出吱呀声响。
他一个激灵,小川野或者川上正好在里面?
他轻手轻脚,慢慢蠕动,落在了围墙外面的地上。
呵!终于确定了,老宅的大门没上锁,而是从里面拴上的!只有小川野和自己才有钥匙!
可屋里黑灯瞎火的,小川野或川上正好,躲在里面干什么呢?
为何自己刚刚翻上墙头,他们没有发觉呢?是发现了不敢声张,还是准备瓮中捉鳖?
无数个念头在杨迷糊脑海中闪过,但就是无法判断是哪一种可能。
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紫鸢来过附近,而且消失在附近。不然,他们不会在此守株待兔!
杨迷糊琢磨了一下,决定明目张胆的现身。
他直起身,走出阴影处,向路拐角处的几个人力车夫走去。令他吃惊的是,玄子也在其中。
“玄子,过来。”
杨迷糊轻描淡写的招呼玄子,但玄子因光线暗淡,好像一下子没认出他来。
半晌,玄子低声惊呼,“哎呀,是杨子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杨迷糊没好气的道:“我还没问你,你倒会倒打一耙。你就是这样为我服务的,为何一声不吭离开糕点店?”
玄子支支吾吾半晌,“刚好有一个客人,给的钱多,我就接了。对不起,都是我贪图小便宜,下次不会了。”
杨迷糊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拉的什么人?拉到哪里去了?给了你多少钱?”
“呃……这个这个,客人就在斜对面下的车,去了哪里,我真没注意。他给了我十块钱。”玄子顿了顿,有些结巴。
“把你口袋的钱,全掏出来!”杨迷糊厉声道,吓得玄子趔趄后退。
玄子醒过神来,将钱全部掏出,“就这些,再没有了。”
杨迷糊伸手抽出一张较新的票子,凑近鼻子嗅了嗅,票上有一股廉价的香水味。
他突然指着玄子身后的几名车夫,“你们几个去屋子那里,猛敲大门。若无人应答,就砸开门闯进去。别怕,快去,出了事我担着!”
杨迷糊就是要打草惊蛇,就是要让小川野或川上正好动起来。
出来的最好是川上正好,他倒要看看,川上组长怎么解释?
几个车夫互相壮胆,走了过去,将门拍的山响,大叫开门。
杨迷糊身边的玄子,倒没有异样反应。看来他只是一个小喽啰,不知内情。
不一会儿,屋子里终于亮起了灯。一个人用日语大声喝斥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乱砸门!”
这是川上正好的口音。呵呵,我终于逮住你了。
杨迷糊心中一哂,几步上前,大声道:“你是何人?此地乃小川课长的房子,你怎么在此地?快开门,不然我就开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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