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迷糊抵达糕点店时,紫鸢已经回来了。
紫鸢对他微微摇头,一把将他拉进卧房,反手将门关上。
她附耳小声道:“那人行动很诡异,说了你可能不信,他来找过枝子姐姐。但至于说了什么,我一无所知。”
杨迷糊是有些不信,“会不会是他故意转移你的视线?毕竟,他知道我们与枝子的关系,也不难。”
“可我连续跟踪他两天两夜,也没见他去见过任何人。除非他是在拉车时与人接头,传递的消息。”紫鸢很疲惫的样子,情绪也不高。
“你说的极有道理。紫鸢,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是枝子收买的人,在帮她收集情报?她若是想背叛你我,我们可能早就暴露了。”
杨迷糊仍不信枝子会生异心。若果真如此,这枝子隐藏的也太深了。
见他这么说,紫鸢吁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情绪也好了一些。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们……”
杨迷糊边说,边蹑手蹑脚的朝门边走去,猛地拉开房门,只见枝子正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弘田君,鸢子,你俩先吃点东西,再说话也不迟。”枝子款款走来,笑盈盈的。
杨迷糊也觉得自己的举动很可笑,便掩饰道:“鸢子,枝子说的对,吃完饭再说。”
说着,他率先走出房门,来到餐桌前坐下。
他随意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枝子,假山小亭建的怎么样了?”
“基本成形。地道也挖了一小半。地道另一头的房子也买了下来,我是用另一个日本侨民的名字,注册登记的。”枝子笑道。
“那侨民可靠吗?”
“可靠。他病入膏肓,要回日本却没钱,我给了他一笔线,是我亲自送他上的船。看样子,他是回不来了。那房子平时空着,对外正好有了一个说法。”枝子絮絮道来。
杨迷糊吩咐道:“很好。回头那里的机关,我来弄,你事先备好工具与材料。”
“这个好办。只是挖地下室和地道的人,日后怎么安置?万一他们说出去,怎么办?”枝子眼中满是担忧,不像作假。
杨迷糊心中一紧,枝子不会想杀人灭口吧?
枝子似乎看透他心中所想,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我有个法子,不知弘田君同意不同意?因为要花不少钱。”
“你说,我听着呢。”杨迷糊漫不经心道。
“遣送他们回原籍。遣散费嘛,八个人大概要三十根小黄鱼。”枝子显露一副心疼钱的样子。
杨迷糊心中暗笑,也有点惊讶,“八个人都不是上海本地人吗?”
枝子有些傲娇,“当时找黑子要人的时候,我专门挑的外地人,连上海郊区的都不要,就是为了防范暴露的风险。”
杨迷糊伸出大拇指,夸奖道:“能做到未雨绸缪,枝子你费心了。那平时又是怎么保密的?”
枝子盈盈一笑,“好办呀。他们的一日三餐,衣食住行,我安排专人负责。给的工钱也高出外面一倍,条件是不准出门,不准往外说。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听人说起,我们在挖地下室的事。”
这枝子心细如发,了不得!杨迷糊心中感叹。
他与枝子聊天,也是在察言观色,看看她有没有任何异样和言语漏洞。
他悄悄看了一眼紫鸢,后者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杨迷糊心中终于一松,突然装作很严肃的样子,问道:“枝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收买了多少眼线?”
这种猝不及防、直戳胸臆的问题,最能看出破绽,让人露出马脚。这也是杨迷糊最后的试探。
紫鸢心知肚明,白了他一眼。
而枝子一时愣住,转瞬又一笑,“肯定是鸢子发现的,对不对?嗐,我就知道瞒不住。弘田君,事先声明,我可没花多少钱!大概十二三人吧,他们若给我有用的消息,一次给十块钱。”
杨迷糊终于完全放下心,紫鸢似乎比他更高兴。
紫鸢嗔怪道:“枝子姐姐,你为何不事先说一声呢?搞得我和二哥一直揪着心,以为枝子姐姐要携款潜逃呢!”
“都是些小打小闹,小恩小惠,就没告诉你们。再说,我也没刻意瞒住你们呀。不然,鸢子你怎能看见,我与那车夫嘀嘀咕咕的?”枝子满脸坦然与戏谑。
“枝子姐姐,以后还是得防着点人,万一有人反过来套你话呢?”紫鸢有些不服气,挣面子说道。
“我有那么傻吗?我见过的人,比你吃的盐都多。放心,我不会轻易上当的。”
看来,枝子平时也学了不少中国俗语。杨迷糊又想起麻生嫣讲的'提起裤子不认账',忍俊不禁。
“枝子,别听鸢子瞎说,你做的很好。”杨迷糊安抚枝子道,毕竟被人质疑,总是一件令人不愉快的事。
紫鸢却不干了,瞪眼道:“我怎么瞎说了?我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呀!”
“那好,你教麻生嫣一句话,说什么裤子不认账,你怎么向她解释的?”杨迷糊一哂。
紫鸢一下子捂住嘴,又一惊一乍道:“啊?她怎么明白过来的?肯定是二哥你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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