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迷糊到了俄租界小木楼附近,让玄子回去了。
他在四周转悠了几圈,虽没见异常情况,但仍没有直接敲门而入。
他沿着木楼的木柱子,爬上了二楼。
二楼的窗户用木棍支开着,他钻了进去。他刚刚站直身子,一把手枪顶住了他的后背。
“别动!动就开枪了。”枝子有些颤抖的声音。
杨迷糊讶然,“是我!连我都不认识了?”
“是弘田君呐,你怎么从窗户钻进来?”枝子松了一口气,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杨迷糊惊问:“你遇到了什么事?”
“没事。就是今天,有几个日本浪人骚扰我,我以为是他们。”
杨迷糊不信,“没那么简单吧,照实说。”
枝子知道绕不过去,低下头,小声道:
“紫鸢打电话给我,让我假装被劫持,以配合她救人。我就离开了糕点店,前来木楼。
路上,碰到了三个日本浪人。其中一个浪人认出了我,以前在艺伎轩认识的。他不让我走,让我去服侍他们。
我挣扎无果,被迫去了一个日本酒屋。然后,然后就……”
枝子突然抬起头,眼中噙满泪水,“弘田君,我虽当过艺伎,是贱身,也想当个正常人,可他们不给我机会……”
杨迷糊却毫不动容,只是淡淡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见他没有太大反应,枝子硬着头皮,继续道:“今天我刚好带了手枪。在酒屋,我挑逗、引诱他们三人一起脱衣服,趁机开枪跑了。慌乱之间,也不知打死了没有。”
“那为何还要扮可怜?”杨迷糊冷冷道。
“主要是紧张不安,心有余悸。也不是扮可怜,心有所感而已。”
“说实话,七哥是不是来过?”杨迷糊突然劈头问道。
枝子一惊,脸一红,“啊,这个你也能猜出来。算了,也不瞒你了。他让我监视你,若不同意,便杀了我。”
“刚才为何不说?”杨迷糊质问。
“只是怕你知道后,从此再也不信任我了。但我也怕死,正纠结不安呢。见又有人进来,我就慌了神,顺口掩饰。对不起!”
说完,枝子深深鞠了一躬。
“七哥受伤了没?”
杨迷糊突然转移话题,让枝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愣了愣,才道:“没看出来。好像左手有些僵硬,我与他不熟,还以为是他的习惯动作呢。”
杨迷糊忽然咧嘴笑了,笑得很开心。这让枝子更懵了。
“给七哥提供半真半假的消息,太假他不信的。麻生嫣若问你被劫持的事,就按刚才的说,与鸢子统一好口径。三名日本浪人的事,是真的吗?”
枝子点点头,“是真的。弘田君,七哥是不是你打伤的?”
“算是吧。对了,帮我擦点消炎药,我够不着。”杨迷糊突然间,扭捏了一下。
枝子惊的站了起来,“你也受伤了?”
枝子的这个动作,让杨迷糊很欣慰,她的心还是向着自己的。
枝子正帮光着膀子的杨迷糊在涂药,紫鸢也从那扇窗钻了进来。
“哎,你们趁我不在,在干什么龌龊事?”紫鸢大惊小怪的叫道。
枝子媚眼如丝,轻啐道:“你个小屁孩,大人的事你不懂!”
“哎呦喂,我人小鬼大,不,人大鬼小,呸!呀!二哥,你受伤了?”
紫鸢绕过来,见到他背上的一条血痕,惊的圆睁双眼。
她灵醒的极快,“七哥打的?”
杨迷糊一把捏住她的小脸蛋,“我不小心擦伤的。施先生送走了?”
紫鸢一把打开他的手,点了点头,转瞬又嗤之以鼻,“七哥打伤的,有什么丢人的!没死就算你命大!”
“紫鸢,我可听说,七哥也受伤了。”枝子插了一句。
紫鸢眼睛顿时冒出星星,“真的?二哥你干的?了不起耶!我还从来没见过七哥吃过瘪。臭狗屎遇到屎壳郎,算他倒霉,嘻嘻!”
杨迷糊一伸手,紧紧捏住她的小脸蛋,又扯了扯,“怎么说话的呢?你会说人话吗?”
紫鸢挣了挣,没挣开,“疼疼,快松手。枝子姐姐,二哥欺负我,你也不管管?”
枝子哂嗔道:“该!一个小屁孩,一天到晚粗话多,该长长记性。”
紫鸢无可奈何,哀求道:“二哥!你松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杨迷糊笑眯眯的,“先讲!对吧,枝子?”
枝子想也不想,坚定的点了点头。
“讲了就放,说好了哈。麻生嫣里面穿的内衣,是绿色的。”
“你胡说的吧?你怎么知道的?”杨迷糊表面上不信,其实心里有些信了,禁不住一喜。
“我昨晚去找你,偷看到的。她住你隔壁对不对?当时她一身绿色内衣,正在镜子前臭美呢!”
杨迷糊终于松开手,嫌弃的拍拍手,“你脸上脏兮兮的,赶紧去洗洗。”
见紫鸢跑开,他才低声道:“七哥的事,不要对鸢子说。还有,再换个地方当安全屋,最好在英租界。尽快办,不要舍不得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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