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城门守卫焦急来报的消息,阜阳代理县令王琦立刻起身,亲自去县衙外迎接。
三匹马,三个青壮年,还有个抱着包袱的瘦弱小女孩。
王琦立刻就明白了眼前这些人的身份,拱手热情道:“三位信使还请进去歇息,马匹自有人府衙照料。这便是我县的孝义之女刘芍了吧!”
王琦是没有见过刘芍的,当时阜阳县令急匆匆自己去上阳郡找郡守,后面洛京更是直接传人去了洛京,他为刘芍的案子来了阜阳,把张家的姻亲都给办了,到现在才第一次见到刘芍。
对于刘芍的遭遇,寻常人的同理心让王琦为之心痛,但也因为刘芍,这才让我王琦抓住机会到了阜阳,真正有了官身。
王琦对刘芍的态度确实发自内心的好。
至于称呼她为孝义之女,那是因为御史中丞姚章来这里督办案子的时候,把这事的定义从“孝女为亲复仇”,改为“义女为乡惩害”,当时他们在阜阳一起连带的查出不少侵吞百姓田地的案子,都给办了。
刘芍对新县令并无恶感,只是她不是很喜欢孝女、义女之类的称呼,被王琦这么一喊,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
好在信使站了出来:“先进府衙吧。”
进了府衙,为首的信使就掏出朝廷文书:“王县令,我们也有朝廷差事在身,就不要耽误了。”
“该当如此。”
猜出这都是什么的王琦举起双臂,袖子遮住嘴角的笑容。
等信使读完了诏书,把正经官员该有的委任帛书、佩符和令牌都给了他,终于成为真正县令的王琦眉宇间才露出一点喜色。
信使办完了正事,就退至一边,没杵在王琦眼前,“刘女子家的田地,张家该给的赔偿,王县令应该都已备下了吧?”
“这是自然,都已备好,就等着刘女子回来呢。”
信使点头,接着说道:“刘女子跟着织室学织布时,把她的柴刀送了陛下,家中恐还缺一把……”
“新的柴刀早已备好了。”县令立刻接到。
他也不觉得刘芍的凶器还能跟着一起回来,这方面也一并想过,早就准备了。
“在织室学的织布,那里可都是手艺极好的织女。刘女子要置办织布机可来找本官……”
一听信使的话,王琦就明白这是要自己多照顾一下的意思,这些都是小事,他没有不应的道理,何况能跟着织室学织布,皇帝对刘芍的真实态度已经很明了了。
信使点点头,顺便把另一样东西也给了他。
“这是发往各郡县和诸侯国的公文和榜文,朝廷有命,各郡县都得张贴榜文。”
两份资料,一份公文是之前小白在蓟州的时候命发往诸侯国的警示兄长们的,现在过了年,给各地郡县再补上一份。
一份资料,柳珀熬夜写出《昭明求贤令》,开头先召告天下今年皇帝改了年号,再是皇帝不拘泥于出身,只有有才,任何方面才能都能去洛京的求贤内容。
因为历史上诸国国君的求贤令也并不少见,所以柳珀还特意前面加了个昭明年号用来区分,他自信无论是皇帝求出的贤才,还是自己写的文章,都一定能够名留青史,所以写完之后还检查好几遍,生怕哪里出了差错给皇帝丢脸。
把两份公文都看完,王琦暂且把心思按捺下,等把招待信使和安置刘芍回家的事都做完,晚上才又掏出公文和求贤令,反复再看。
他的妻子端着油灯前来,扫一眼案桌上摊开的文字,见他这样,也大概知道丈夫的心结。
“郎君,陛下求贤没错,可郎君现在已经是洛京亲封的县令,已是陛下的贤才了呀。”
王琦年少在家乡没有出路,去洛京也碰壁,好在遇见上阳郡守,受了赏识成了他的门客,郡守还把自己的侄女许给他做妻子。
只是生活虽没有颠沛流离,到底不是他这样旧时代士人心中想要的成就。好不容易空了一个阜阳县令的机会,他拿到了,抓住了,却又在正式成为县令的一天,看到了皇帝的求贤令。
若他还是上阳郡守的门客或是在外颠沛流离,他见了榜文,应当是会毫不犹豫就要去洛京的,这种自己生不逢时的落差,叫他抓心挠肝似的难受。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王琦轻叹口气,拿出另一份记了云中胡人围城和燕地之事的公文给妻子。
“这样的明主,我只恨自己没能一起去燕地。”
可惜自己没赶上能向君王展示才能的好机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可惜燕地之事。
他起于微末,自小就见惯了诸多不平之事,也想要去为受了不平之事的人管上一管,可是人小力薄,于是他就知道了权势的重要。
好在来了阜阳,能放开手脚做一番事,做事情的成果也被朝廷看到,认可了能力。
燕地的事,无论燕王,还是燕地群臣,亦或是那些猖狂至极的燕地家族,都让他震撼。若是他也能在燕地,有皇帝支持,定要把那些罪大恶极之人尽数审理发落。
妻子安慰他:“燕地已经尘埃落定,郎君现在要做的,是不让阜阳也出现那样的事,这不正是郎君一展才能的机会吗?”
“你说的是,我已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