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燕国官员和燕王的宫妃孩子被拉到一边,两个士兵把燕王压到小白面前,兵刃抵在燕王身上。
“捣毁长城、屠戮百姓、强征粮食、串联胡人……”
一条条念出这几日下来就知道的燕王罪状,小白冷眼看着燕王。
“罪人潜鱼,你还有何话要说?”
燕王看着他,慢吞吞道:“我以为,你还会多问我些什么呢。”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小白:“那你想说什么?”
他其实在小白记忆中,一直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哥哥,排行也不靠前,母亲也不受宠,母族家世也一般,文的武的也都不是很优秀。
不过他有时候又和吴王一样看上去好脾气,虽然没有和吴王一样总是笑容挂在脸上,但也进退有度,看着有那么几分君子端方的模样。
但是现在的他,穿着诸侯王的华服冠冕,整个人形象并不算凌乱,看着表情平静,但眼里的阴郁狂躁已经都遮掩不住了。
燕王想说的话很多,可他一看小白这副冷静的模样,就止不住身上压抑多年的怒火。
“你在得意什么?你第五小白不过也是和我们一样的。
母亲是个亡国公主,没了她倒是让你被皇后抚养,和第五求定那小子处出了感情,一朝他身死,皇位倒是落到了你头上!”
别管到底什么想法,但得知最后是第五小白登基的那一刻,燕王相信那十几个兄弟都是不服气的。
他自己和小白没什么仇,没什么怨,但是皇位的归属,永远都是他仇视小白的重要原因。
小白眼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们都是求定皇叔,为什么他和我最亲近,和你们都不亲近,你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倒来怪我?”
要是想甩锅,好歹也甩个正常点的锅吧,这个锅有什么好甩的。
“丞相和百官们带着遗诏找我继位,我也自知年轻,人小力微,让他们再选一个,但是满朝大夫都说应该遵照遗诏。
这么多年了,都没让百官们看见你有多优秀,多找找自己原因好吧。”
为什么官员不选你,还不是你不够优秀,官员宁可选他。
被他两句话堵回来的第五潜鱼咬着牙,脸色变幻莫测,第一次发现这幼弟以前不爱和他们说话,很可能不是性子孤僻,只是单纯看不上他们。
想到这里,他脸色愈发难看,也没脸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你打赢了那支胡人大军?”
“军国要事,和一介罪人无关。”
小白伸手指着宫门前的空地:“找个长杆,把他绑了立在那儿。”
第五潜鱼猛然抬头,看着小白身后的将领和那些贱民:“按照规矩,就算是陛下,也应该把我押到洛京,由宗正处置吧。”
小白不理他,柳珀赶紧差人找了长杆插进地里立起固定好,带人把燕王绑在上面。
王归已经很有眼色的快速遣人去燕王宫里搬出案桌、垫子、竹简、帛布、笔墨等物,给小白铺个露天办公场所。
小白坐下,柳珀并另外两个他手下的将领拿起笔墨记录。
他燕王的家眷先不管,燕王宫里还活着的官员,从燕国相国顾发开始,一个个审问。
兼了廷尉御史工作的柳珀上来就问:“燕王谋逆叛乱,里通外贼,勾结胡人等事,你可否知晓。”
老相国语气哽咽:“陛下,燕王所做之事,臣当真不知啊!”
顾发年纪也不小,也是三朝老臣了,被武帝点了做燕王相国,跟着一起到了燕地。眼见这辈子是回不了洛京的权力中心了,老人家就开始摆烂不怎么管事。
“臣自到燕国以来,身体每况愈下,多数时间都安居府中养病,不怎么理会燕国政事!”
加上燕王是个年轻人,想拦点事情很正常。对燕国小地方没那么上心,心系洛京的他哪想得到,看着安分守己的燕王,居然还有这种野心。
光是念出来的这些个罪状,每一条都是足够燕国上下大换血的程度,很久没经历过这种变故相国真的心脏受不了。
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肢体动作以及身上的人气,人肉测谎机小白对着柳珀点头:“记录在案。”
柳珀身边的人立刻埋头誊写,柳珀继续问道:“那秋收之后,还强征徭役去捣毁长城,把徭役都冤杀的事呢?”
丞相更是疯狂摇头:“陛下,此事,臣也不知啊!”
柳珀继续下个问题:“对蓟州百姓连年增加赋税一事,相国也不知?”
“这、此事……此事臣也劝阻了,但是燕王不曾听臣谏言。”
柳珀:“那相国可否往洛京上报?”
顾发说不出话来,脸色灰白。
已经和燕王处了五年了,大家彼此都乐得开心,只想着不过燕王也要奢侈一点,苦一苦百姓罢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
哪里知道就是他这一点点的放手,有了自己今日之祸。
胡人和造反的事不知道,但是层层加码盘剥百姓他一清二楚,只是没当回事。
小白眼神一冷:“身为一国之相,玩忽职守,燕王所为皆不过问,柳珀,渎职怠职之罪记上,还有纵容燕王盘剥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