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在陛下面前引起注意的时候,沐流光掐着时机缓缓起身,嘴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既不媚俗也不露怯,朝姬幽柔声道:“陛下,臣侍斗胆想为陛下献唱一曲。”
右侧为首的虞重华听此,眼睛不屑地瞥向沐流光,许是憋的久了,一个个都铆着劲出风头,想着今日的计划,他压下心中的嘲讽,没将沐流光放在心上。
又看见魏锦宵整个宴席像个木头似的,没有半点侍君的派头,亏得陛下还封了他德君,也是一个劲敌…忽然灵光一闪,不等姬幽开口,虞重华灿然一笑,漂亮潋滟的桃花眼含情脉脉的望向姬幽:“陛下,光让沐侍君一人吟唱有些过于单调了,臣侍记得魏德君的箫声也是一绝,只是臣侍还未得见,不知今日德君可愿一展风采?也好为陛下多添些兴致。 ”
说话间虞重华不怀好意的看向魏锦宵,这魏锦宵总是一副正义凛然,不屑争宠、高贵冷厉的样子,他倒要看看这次会不会也拒了表演,要真在这么多人面前拂了陛下面子,他就不信陛下还不嫌弃他,若是应了,也无妨,魏锦宵就算天赋异禀,他也不信能短时间内就应上沐流光精心准备的曲子。
虞重华找茬间还不忘提起陛下、一心好似为陛下着想,魏锦宵自然不敢当众扰了陛下兴致。
文件恩紧挨着魏锦宵,他有些担忧的偷偷看了魏锦宵一眼。
姬幽心下好笑,肯花心思就好,这中秋宴确实该多些乐趣,于是她看向魏锦宵:“魏侍君觉得如何?”
魏锦宵神色不饶的起身,对上姬幽投来的目光,他一瞬间垂下眼睫,恭敬道:“臣侍愿意。”
温晔也有些想笑,好奇的看了虞重华一眼,魏锦宵的箫声他听过,只怕虞重华要后悔自己的提议了,真是一场好戏!
沐流光有些难堪,他不知道魏锦宵的箫技如何,但见其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免对自己少了几分信心,心中只能暗暗给自己打气,他只要能平稳发挥就好,而且他准备的是渝州小调,魏锦宵才更应该担心。
二人站在中央,沐流光率先轻启薄唇,“声声唤,叮嘱千千万……”
他歌声婉转,腔调空灵,缱绻温柔,悠扬动听,一边衣袍翩翩,只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与歌声相配,众人的注意都在他的歌喉上,而这美妙的音色几乎为他添了十二分姿容。
魏锦宵顿了片刻,然后手持玉箫,轻轻吹奏着悠扬的乐曲,很快就跟上了沐流光的吟唱。
出乎虞重华意料的,二人配合的极好,平分秋色,谁也没抢了谁的风头。
一曲毕,众人连连称快,姬幽也拍手鼓掌,沐流光唱的不错,而且……
姬幽顿了顿,吩咐苏筠分别赏赐了一人一支玉簪。
沐流光笑靥如花,和魏锦宵一同谢恩后便落了座。
虞重华强压下心头的不愉,换上一副笑容,再一次说道:“陛下,臣侍也准备了一舞,臣侍想让温侍君以琴辅之。”
姬幽视线落在温晔身上,还未开口,忽然温晔低低一声叫喊。
“哎…”温晔眉头紧蹙,突然喊了一声。
姬幽急忙抓紧他的衣袖,关切的问道:“怎么了?阿晔。”
温晔伸出手缠上姬幽的肩头 ,眼眶微红,低语:“陛下,臣侍没事,就是刚才肚子里的龙胎不小心踢了臣侍一下,臣侍孕期不稳定,怕是不能给虞侍君伴奏了。”
“没事,温侍君的龙胎要紧。”虞重华嘴角扯了扯,眼看着姬幽直接将温晔拉到身侧,急忙道,心里早已将温晔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过是尚未成型的一滩血肉,踢什么踢,早不踢晚不踢偏偏这个时候踢。
温晔靠着姬幽,清澈的眼眸顾盼生辉,“陛下,臣侍不忍让虞侍君独舞,不如对诗如何?这样其他侍君也都能参与,谁若对的不好,便自罚一杯,谁若对得好 ,臣侍也备了彩头,当然臣侍不能饮酒,若臣侍输了,臣侍也送上彩头或者以茶代酒。”
“陛下,臣侍也觉得可以。”虞重华笑了笑,温声道,心中暗喜,原本他还想着怎么让温晔也喝一杯,这可是温晔自己要求的。
姬幽勾起唇角,笑着应下,“那么从谁开始呢?”
温晔微微一笑,“陛下,是臣侍提起的,臣侍愿意一马当先。”
眼看着温晔同陛下眉来眼去,虞重华只能咬着牙吞下自己的不满。
温晔思考了片刻,才道:“今夜正值中秋,便以月为首,作五言诗句。”
“臣侍有‘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众人还在思考,一直默不作声的闻蹊开口应道:“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魏锦宵懒得参与,一旁的文褚恩思考许久道:“月下…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虞重华自傲道:“这有何难?月影下重帘,轻风花满檐。”
……
几位侍君你来我往,姬幽品着酒,悠然自得。
两个回合后,温晔勾唇,又道:“这次以月为尾,作七言绝句,‘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闻蹊:“白云映水摇空城,白露垂珠滴秋月。”
虞重华绞尽脑汁想了许久,发现自己竟然对不上来,一时羞恼,“温侍君才华横溢,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