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找人厚葬,通知她家里人,银钱方面别亏待了。”
“是。”
——
丧仪连着几日进行,姬幽每日临丧,以示孝道。姬钰黯然神伤,每日跪在灵前好几个时辰,将亲手叠好的金银箔纸,烧尽,烛火明明灭灭。
一个月后,先皇丧仪结束,同凤后合葬于皇陵。
姬钰想去辞别姬幽,便去了养心殿。
姬幽近日忙于前朝的事,十分劳累,但见姬钰进来,她的眼神瞬间明亮,忙关切道:“阿钰怎么来了?”
姬钰顿了顿,接过身后宫人手里的燕窝。
笑笑:“六皇姐累了吧,我亲自做的燕窝,请六皇姐尝尝味道。”
姬幽十分欢喜,急急的接过就往嘴里送。
“嘶……”哪知燕窝温度还有些烫,姬幽的嘴角登时便有些红肿,为免姬钰担心,只一个劲的说无碍。
周遭的宫人急忙跪下,一时心惧。
姬钰神色担忧,心疼道:“六皇姐,你怎么这般急?你现在是当了皇帝的人,怎么还不如从前稳重了。”
苏筠示意身边的宫人退出去,然后急忙拿过烫伤药,想要为陛下上药。
姬钰说道:“我来吧。”
苏筠俯身:“有劳殿下。”
姬钰的动作很温柔,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在姬幽嘴角涂抹。
指腹摩挲着,有轻微的酥麻,姬幽眉眼含笑,“谢谢阿钰。”
她一双好看的狐狸眼狭长迷人,姬钰怔了怔,好在已经上好了药。
姬钰将药瓶放回木盒,收敛了情绪,方才缓缓开口说明他来的目的,“六皇姐,我想离开皇宫,去为父后守陵。”
姬幽的笑意渐渐消失,未免姬钰看出她的不愉,隐匿了眼底的情绪,片刻后才开口:“阿钰想为父后守陵,实为仁孝之道,我本不该拒绝,自然也不会阻拦你。”
紧接着姬幽轻叹一声,“只是过几日是我登基的重要日子,阿钰能不能多留几日等参加完祭天大典再离开?”
听此姬钰也不忍拒绝,便答应了下来。
晡时,姬钰顺便留下来为姬幽研墨。
次日,寅时三刻。
姬幽上朝,有北曜国以及周边一些小国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慰问折子,有礼部上奏有关祭天大典的事宜。
同时定大行皇帝庙号为顺宗。
随即又吩咐百官为百姓减免徭役赋税,祭天大典则定在七日之后的一个吉日。
下朝后,姬幽仍不得闲。
直到苏筠进来禀告:“陛下,太卿们已搬往东西六宫居住。”
姬幽示意知道,随即才吩咐宫人准备膳食。
紧接着姬钰便过来陪姬幽用膳,起初姬钰百般推脱,姬幽依旧锲而不舍让宫人去请。
姬钰想自己留在宫里的日子不多了,也就只好同意,一连几日二人都一道用膳。
每每这个时候,苏筠都能察觉到陛下的心情好了不少,胃口也不错,伺候的心也安稳了许多。
——
登基大典很快便到了。
姬幽黎明便起了床,宫人们各尽职责开始伺候新帝沐浴更衣。
而后内院官奏禀,姬幽坐上辇轿,百官随行,仪仗在前,到了祭天坛方下车。
然后又换上礼部备好的登基穿的袍服,太常寺的寺丞从棂星门内引着姬幽上到第二级台阶,最后一阶便是姬幽独自上行。
典仪官和执事官各自负责自己的事情。
迎神奏乐后,姬幽站在神位前,接过捧香官递上的三炷香,行了四跪四叩礼,百官也随之下跪。
姬幽站在上首,肃穆庄严。
明黄色的长袍上用金丝绣着龙腾翻涌的图案,龙袍上的暗纹在日光照耀下隐隐发光,头戴冠冕,系着明黄色的冠绳,精致的脸庞蕴含着威仪,腰间束着金镶玉带,眼睛漂亮深邃,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高台之上祭祀天神,受百官朝拜。
礼毕,众大臣跪于殿下,大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姬幽忙于登基之事,只匆匆看了姬钰一眼,便着百官离开,留下几位大臣商议朝事了。
宫道上,太傅之女孙子怡远远的便在人群中看到了姬钰,她目光一亮,登基大典刚刚结束,她立刻走到姬钰身边,拦住了他的去路,有些意味深长道:“殿下!殿下,许久未见,可还安好?”
姬钰并不喜欢这个人,她的眉眼透着阴邪之感,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总是暗含色欲,往日也只是有几分贪念,他便不欲计较,今个儿不知是不是着了魔,竟有胆量拦住他,姬钰脸色沉了沉,若非今日是六皇姐登基大典,不宜见血……
见姬钰竟然无视了她,孙子怡心中有些不悦,但不敢表露出来,她走在后面想了想,有件事八皇子定然会感兴趣,随即有些不怀好意道:“殿下真的相信四皇女之死与新皇无关吗?”
姬钰脚步一顿,直言:“孙司正何意?”
“只是提醒殿下一句,莫要受人蛊惑,听母亲说,当日四皇女是突然回京的,刚回京便遇上了三皇女反叛,偏巧两位皇女一夜之间两败俱伤。”孙子怡故作感伤,颇有些欲言又止道。
这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