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王婶和赵敢为也战得正酣。
“你说说!我嫁到你们赵家二十几年来,我哪天不是尽心尽力的伺候你们?老太太摔倒了是我把屎把尿伺候着的吧?她在的时候我不说对她有多好,至少吃穿上没差过她吧?”
“你一个整天闲在家里不干活的人有什么脸面说我懒散?难不成我每天出去是去玩不成?中午我还得回来做中午饭给你们爷几个吃,吃完又得赶回去做工,晚上下工回来还得做饭洗衣,一大家子的脏衣服洗完了还不能睡,还得摸黑去看看鸡鸭有没有下蛋!你呢?一个整天闲在家里的人倒是轻松!”
赵敢为指着她,“你!”
王婶一把拍掉指到自己面前的手指,“你什么你!这么多年来我都没喝过你端给我的一杯水!更别说指望下工回来你已经做好饭菜了!”
“我告诉你,以后我出去做工你就必须做好饭菜等我们回来!不然这日子就别过了!”
*
第二天村里就传开了,昨天晚上村长家闹起来了。
住得近的人家多少都听到几句。
妇人们就说了,“现在想想王婶说的也没错,咱们这些不用出去做工的人,在家里干干活做做饭这倒没什么,要是出去做了一天的工回来还得干家里的活那也确实辛苦。”
“但是哪有让男人进灶房做饭的道理?灶房都是女人呆的地,男人下厨做饭算什么?”
也有其他人说,“那要不就不出去做工了呗,在家好好伺候一家人,何必遭这份罪。”
她本意是想要是王婶她们把小作坊的工辞了,那她不就有机会了吗?
其中一个妇人翻了个白眼,“在家干家里的活那可是没有收入的,要是哪里没做好还会被家里人抱怨整天闲在家里这点事都做不好,出去做工那可是有银子的!要是可以谁乐意整天待在家里。”
钟如意也是等到中午有空过去小作坊才知道的这事,她有些惊奇,王婶的思想还挺先进的。
她在家里看了一早上钟母给她做嫁衣,一针一线都是钟母对着她的身量缝的。
还以为嫁衣也要自己做,但是没想到这里没有这样的规矩,嫁衣是要由女方的母亲或者其他女性长辈制成的。
上面一针一线都是对新嫁娘未来日子的美好祝福,有些人还会请跟自己关系好的姐妹在上面缝两针,寓意是一样的。
前段时间给陈冬至的鞋子,陈冬至已经做好偷偷送过来了。
当着家里人的面,她又转头把这双其实是陈冬至自己做的鞋子送给了他。
钟老三悄悄拉过钟如意,两人在葡萄架子下小声说话,“这个你拿着,这是三哥在南州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条手帕,里面包着两个圈状物。
钟如意打开一看都惊呆了,居然是两个金手镯,还是实心的那种!
看她呆呆地不说话,钟老三手肘轻轻碰了她一下,小声问,“喜不喜欢?你要是喜欢,等三哥下次再给你买!”
“不!不用再买!这个我就很喜欢!”钟如意赶紧出言阻止了。
这也太贵重了,两个实心的金镯子值不少钱。
她有些担忧,“三哥,你的银子都拿去买这两个手镯了吗?要是以后你娶媳妇了可怎么办?要不我收一个,剩下一个你收起来等以后给你媳妇吧?”
“那不行!”钟老三板起脸来,“我问过首饰店的老板了,他说手镯就得送一对的!寓意好!你要是只收一个,那不就寓意不好了吗?”
那、那也行吧。
钟如意见推辞不过,就美滋滋的收下了。
两人在这边偷偷摸摸的搞小动作,却不知道被钟母看得清清楚楚。
见小儿子送了两个金手镯给闺女,钟母深感欣慰。
刘玉娘是在钟母回来的第四天发动的,她睡到半夜总觉得肚子不舒服,一直翻来翻去,小河被钟母接过去和他们一起睡了。
钟母早早的就和钟老二说过了,他媳妇估摸着就在这几天了,让他睡觉别睡得太死,要多注意点。
所以就在刘玉娘翻第二个身的时候,钟老二就醒了。
他坐起来,点亮了油灯,就见床上多了一摊水渍,玉娘闭着眼睛额头上微微冒汗。
“玉娘!玉娘!媳妇你醒醒,是不是要生了?”钟老二声音有些慌乱,叫了几声,刘玉娘才悠悠转醒。
“肚子好像有点不舒服。”刘玉娘也想坐起来,但是她一动,就感觉身下湿了一块,被她这一动,更多的液体流了出来。
她已经生过一个了,虽然有点紧张,但还是安抚了丈夫两句,让他去找娘。
钟母听到动静也跟着起来了,家里都点上了灯。
家里人也都起来了,孙桃等人昨天也关了店回来休息两天。
很快钟老二带着稳婆回来了,稳婆一问,知道羊水破了。
叫人该准备烧热水,把新买的剪子都用开水烫了以后备用,说不定会用得到。
从后半夜开始,房里就传出了刘玉娘压抑的痛呼声以及稳婆的鼓劲声。
钟老二抱头蹲在屋檐下,脸上是焦急无助。
天边微微亮起一条白线,房里传出来婴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