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兵器库?”
杨镇突然想起五皇子因兵器库的事对廖家发难,抄没廖家祖宅。
他顿时汗毛倒立。
“所以,廖家被抄,其实是音禾在复仇?廖婉宁接连出事,也是因音禾而起,她一直都在报复廖家,那杨家……她……”
杨镇脑子里浮现施音禾笑殷如花的容颜,他不敢往下想。廖婉宁身死,计嫦浠坐牢,母亲的疯病时好时坏,这些,也都跟她有关么?
杨镇突然想起,廖婉宁从头到尾都在算计他,连父亲的死都跟她有关。他顿时怒从心头起,疯一般冲出施府,赶回杨家,带上几个家丁,去刨坟!刨廖婉宁的坟!
他猩红着眼,疯子一样拼命挖掘,吓坏了那几个家丁,他们不敢阻拦。
只听得杨镇一边刨坟一边咒骂出声:“葬在我杨家祖坟,你不配!敢下毒害我父亲,毁我杨家,我杨镇把你挫骨扬灰……”
讽刺的是,杨父的坟就在旁边,他竟把杀死父亲的凶手娶回家当媳妇,还养育孩子,临了,还把她葬在父亲的坟墓附近。
杨镇无法原谅自己。
杨母安氏听到下人窃窃私语,说大公子发疯,带人去刨廖婉宁的坟,她急忙带上随身嬷嬷赶到杨家祖坟。
听到杨镇的话,安氏呆了。
“镇儿,你说什么?她下毒害死你父亲?你说的可是真的?”
杨镇正疯魔,看到母亲出现,心头的委屈顿时爆发,一把丢掉锄头,抱住母亲,嚎啕大哭:“娘,孩儿错了!大错特错了!廖婉宁这个贱人,是故意靠近杨家,他们廖家的计划,先是吞并施家,接着再吞并杨家,父亲是被他们毒死的啊……”
安氏傻眼了,呆呆的望着杨镇,嘴里喃喃自语:“镇儿,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什么可能?什么可能?廖家不是跟杨家联手,一起吞并施家么?他怎会对你父亲下毒手?”
杨镇不可置信的看向母亲:“娘,你知道?”
安氏点点头,接着又摇头,她脑子又开始迷糊了,目光不聚焦的盯着前方廖婉宁被刨出一半的棺木,自言自语:“报应,一定是报应来了,镇儿,咱们都躲不过。廖家没了,接下来,就是杨家。报应,这是报应,咱们都得死,谁都躲不过……”
安氏言语重复,面色扭曲,完全听不进杨镇的嘶喊:“娘,告诉我,为什么是这样?娘……”
安氏彻底疯了。
杨镇怒不可遏,将廖婉宁的棺木连同尸身架在柴火堆上,一遍一遍的烧,直到眼前只剩下一堆灰烬。
安氏对着火堆嗤笑出声,嘴里嘟囔:“哈哈哈,报应,都是报应……”
被通知赶过来的杨家其他人,还有下人,看着杨镇母子又哭又笑的烧毁廖婉宁的尸身,目瞪口呆,毛骨悚然。
连同抱在奶妈怀里的嫣儿都被吓得嘤嘤嘤直哭。
杨镇红着双眼,死死盯住嫣儿:“你再哭!再哭我把你一起烧了!你身上流着她的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嫣儿吓得小脸苍白,奶妈紧紧护住她,抖着声哀求:“大公子,她还是孩子,您别吓她。”
“孩子?现在是孩子,日后不会长大么?与其让她长成一个毒妇,毒害别人,不如直接烧死干净。”
奶妈吓得面如土色,那嫣儿似乎也听出了不对,两眼惊恐的看着疯魔的父亲,吓得直抽气。
三夫人殷氏一把抢过孩子,嘴里怒喝:“大少爷跟大夫人疯了,你们几个,快,把人按住,别让他们伤到人。”
那些家丁早就巴不得杨家有个正常人出来主持,三夫人一发话,一个个簇拥而上,把杨镇死死按在地上。杨镇并不挣扎,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身灰头土脸,整个人心如死灰。
安氏则又哭又笑,嘴里直呼报应。脸上往下淌的,不知是泪水还是口水鼻涕,跟一脸泥土混在一起,跟街头的乞丐疯子没什么两样。
二夫人姜氏本就身体不适,越看越惊恐,一头栽在地上,不省人事。她儿子杨允扶住她,哭着喊母亲。
整个杨家一团乱麻。
三夫人殷氏抱着嫣儿,分不开身,对三老爷喊到:“老爷,杨家没有主心骨不行,这个家,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啊!”
三老爷早就被眼前的惨状给整懵了,他听了夫人的话,顿时老泪纵横:“老天爷啊,我杨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殷氏呵斥出声:“老爷,眼下得赶紧把人带回府里再慢慢理顺,你可不能乱了呀。”
三老爷长叹一声:“所有人,即刻回府!今日发生的一切,若有人胆敢露出去半句话,别怪我杨家不留情面。可听清楚了?”
下人们纷纷出声应允,对三老爷出来主持大局深感安慰,他们仰仗着杨家吃饭,杨家若倒了,对他们毫无益处。
三房一家别无选择,全搬回了祖宅,三老爷坐镇,殷氏管理。殷氏本就能干,杨家短时间就恢复了秩序。大家各就各位,在外人眼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安氏被关在屋里,请大夫用了安神药,已经安静,但完全不认识人。只由她身边的苏妈妈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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