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音禾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
她今日莫名其妙的用拥抱安慰失落的皇上,那一刻,她只当他是家里的长辈。事后,她心里有点毛。好在没出什么事,否则,她真该后悔自己胆大包天了。
让她更奇怪的是,皇后对她的维护似乎已经超出了欣赏的范畴,让她心里隐隐不安。
回到施府,一眼就看到坐在院里喝茶等她回府的萧策。萧策面带微笑,转脸迎向她,嘴里一边打趣:“我的小郡主,现在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还得从皇后那里抢人,要不就是从皇上禁卫军里头抢。你倒是说说看,几日不见,该如何补偿我?”
她大喇喇在一旁坐下,丫鬟过来斟茶,她接过茶杯,一口喝了,才抬眼应他:“你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好补偿的?”那做法,在他面前已经熟稔得不必有任何谦让。
施音禾说得直接,让萧策一噎,心里暖了几分。
“等咱们成了亲,才真成一家人不是?……”他有些期待,试探的问了句。
施音禾笑道:“萧策,你大哥还单着呢,我两个哥哥也还不知怎样,倒是你我两个后来的着急成亲,说出去人家岂不笑话?”
萧策两眼一暗:“我何尝不知道?可总觉着不早早把你娶进门,就会失去你似的……”
“瞎说什么?我又飞不走,如今郡主副统领两个位置绑着,动弹不得,更离不开了。想想真是遗憾,从前天高任鸟飞的好日子,终究不复返了。”
施音禾一边回应萧策,一边暗自神伤,她喜欢自由,想起便起想走便走的自在逍遥。
多重身份在身上,她的羁绊就多了,如今不但顾着施家,还要惦记着王府,还有宫里两位老人、禁卫军……还有,远在外头打拼的几个哥哥。
她心里顿了顿,当然,还有那个令人生厌的萧稷。
心里正堵得慌,有小厮来报:“大小姐,有客人来访,递了拜帖,说是杨家的大少奶奶。”
“杨家大少奶奶?计二?她来我施府干什么?我跟她并不相识。”施音禾不禁脱口而出。
“计二是谁?”萧策好奇问道。他从不注意这些深宅后院的家长里短,更不在意晋中都有哪些同龄女子,因而也不知道计二是谁。
“杨镇新娶的娘子,计氏。”施音禾解释道。
萧策听了有些置气:“杨镇娶新妇,你了解得这么清楚么?你还在意他?”
施音禾没想到他连这样的醋也吃,不禁笑道:“只是前几日下人回来学舌了几句,我当时也未在意。什么?吃醋了?”
她歪着脑袋嬉笑打趣,倒让萧策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顾左右而言他:“伙计等着回话呢,那杨家大少奶奶,见不见?你给人家回个话。”
施音禾这才回过神,跟小厮说道:“请她进来吧。人家递了拜帖的,总不好拒绝。”
小厮赶紧应声去了。
施音禾回头看了看萧策:“你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去书房看会书也行。不知道她的来意,我不想节外生枝。”
萧策:“我又不碍你事。”他话音刚落,看到施音禾嗔怪的眼神,赶紧起身:“得,我回避。”麻溜往后院书房去了。
丫鬟有眼力见的过来撤掉萧策的茶杯,换上一盏新的。
“早就听说施府富丽别致,今日见了,也不过如此嘛,不比我计家高出多少。啧啧啧,这样的装饰,未免庸俗了些。到底是商户,有点小钱就嘚瑟,怕是没见过大富大贵人家的样子罢了。”
未见人先闻声。
施音禾朝大门口看去,只见一打扮得异常隆重、一身华丽珠钗的年轻妇人施施然而来,还边走边四处打量,眼里透着不屑。
看样子,来者不善啊,既如此,就没必要上心了。
施音禾勾嘴一笑,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只看池里的游鱼赏玩,完全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那计嫦浠被小厮引着,一路来到施音禾坐着的凉亭旁。施音禾这才欠了欠身,微微一笑:“哎呀!杨夫人猝然登门,我也没个准备,实在是失礼了……正好我无事逗鱼儿玩,你这边请坐。”她边说边朝身后吩咐随身丫鬟:“莲儿,快,给杨夫人斟茶。”
计嫦浠见到施音禾那一刻,不由得一愣,她不知道施音禾竟这样貌美。
不施粉黛,着装简洁干练,也掩不住她惊人之姿。这也就罢了,举手投足间,大方端庄,完全没有小门户出身女子的扭捏做派。
怪不得杨镇对她念念不忘,合着她是仗着美貌吸引男子。这跟青楼里的卖笑娼妇有何区别?
计嫦浠眼神往上一抬,鄙夷道:“施大小姐就在凉亭里待客?这做法,不觉得很勾栏做派么?”
施音禾眉头一皱,不悦道:“杨夫人经常光顾勾栏瓦舍?对那勾栏做法很熟悉?”
计嫦浠一顿:“不去就不能听说么?我怎会跟你施音禾一样?”
小莲往前一站,怒视计嫦浠:“杨夫人慎言,我们家郡主可是皇上亲封的,您这样侮辱郡主,有藐视皇家之嫌,真追究起来,恐怕您担不起。”
计嫦浠这才想起施音禾还是郡主身份,不免有些气急败坏:“第一次见郡主,是有些失礼了。只是,郡主受惠于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