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长公主气场全开,立时便震住了黛莎。 也叫她回过神来。 这里是大齐。 与图尔皇室截然不同的大齐。 她咬了咬牙:“方才我太过着急,长公主莫怪,只是我这丫鬟死在公主府是事实,长公主到底该给我个交待。” “不是去叫顺天府了么?”柔嘉长公主不耐开口,“本宫尚不在意叫顺天府衙役进我公主府搜寻,你还有何不满?” 黛莎顿了顿,只能不情不愿开口:“那黛莎便等着!” 柔嘉长公主冷哼一声,下巴一点。 黛莎咬牙让开前路,任她盛气凌人的带人离开。 赵瑾也准备跟上,黛莎这时却注意到了她,眼神阴沉:“是你对不对?” “未有证据事实,郡主还是莫要血口喷人的好。”赵瑾拂了拂袖,与赵夫人一前一后离开。 隔着老远,她都能感受到背部传来的那道刺人视线。 众人回到席间,一时却都没了心情说笑逗趣,只有些微八卦声在四周低低响起,更有些毫不掩饰的眼神直直往黛莎身上投去。 黛莎面无表情的坐在位子上,眼神略显阴沉。 倒不是为了一个丫鬟伤心气愤,而是当众毒杀她的人这件事叫她自觉颜面尽失被冒犯到,柔嘉长公主不以为意的态度更叫她不忿气怒。 顺天府很快就来人了。 因着关系到柔嘉长公主,顺天府尹亲自带人跑了这一趟。 见礼过后,他也不废话,径直带人就去了那丫鬟尸体所在地。 众人坐在原位,许是为了缓和气氛,不少宗室王妃夫人们不约而同说笑起来,没再提这茬。 柔嘉长公主这时道:“发生这等不祥之事,本该叫诸位先回府压压惊,只那毕竟是黛莎郡主的人,必要给个说法出来,只能叫各位先在此候着,待到顺天府查明真相后再离开了。” 她是有点阴阳怪气在身上的。 黛莎脸色沉了下来。 大皇子妃会意一笑:“姑母这说的什么话,您好心请咱们来赏景,未料就有那不消停的执意作死,不放过大家伙儿任何一个,岂能怪到姑母身上。” 她也是懂捧哏的。 众人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黛莎脸色彻底难看了下来。 事出在柔嘉长公主府不假,可偏生谁叫出事的是黛莎的人呢。 她犯的众怒可不少。 柔嘉长公主倒是没受多大影响,还招呼众人吃吃喝喝,又叫舞姬们上来跳舞,气氛到底回暖了一些。 正在众人等得的有些不耐烦之际,顺天府尹这才快步而来。 他走至近前,行了一礼,却一时没有说话。 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柔嘉长公主道:“在场都是自己人,黛莎郡主执意要个说法,府尹直说便是。” 顺天府尹只能道:“回长公主,微臣方才已搜寻过周围,仵作也简单验了尸,证实这位姑娘是中毒而亡。” “何毒?” “相思豆。” “相思豆?”柔嘉长公主挑眉。 “正是。”顺天府尹一伸手,手心里正正躺着一颗,他道,“这是在尸体旁发现的,此物又名相思子、美人豆,头红尾黑,有剧毒,服之两颗即死,这位姑娘正是中了此毒致死。” “相思豆……不就是红豆么?”崔意挑眉,“古今不知多少痴儿怨女以此寄相思,未想竟如此厉害,莫不是暗示情爱沾毒碰不得?” “夫人误会了,红豆没有毒。”顺天府尹抬高手,好叫她能看清楚自己手里的相思豆,“红豆通身红色,而相思豆头红尾黑,二者并不相同,不可混为一谈。” “原是如此。”崔意点点头。 “既已查明她死因,接下来又当如何?”柔嘉长公主懒懒开口。 顺天府尹犹豫片刻,硬着头皮道:“这位姑娘中毒不久,想来凶手就在此处,这……想来要先禀报上头,请长公主、大皇子妃与诸位王妃、郡主、县主、夫人姑娘们配合微臣办案的。” 一连串的称呼下来,他额间隐隐都冒出了薄汗。 干了十多年顺天府尹,他向来自诩八面玲珑破崖绝角,堪称一代端水大师,在贵人遍地的京城混得顺顺当当。 谁想临了临了,给他整这死出,片刻之间将他十几年没得罪过的都得罪了个干净。 但凡这其中有一个看他不顺……这人生还有盼头么。 而一切源头,竟只是为个丫鬟。 这找谁说理去? 偏生他顺天府干的就是这活,便只是个丫鬟,那也是条人命,既接了案子,他人站在了这里,那就不能轻易糊弄过去。 闻言,柔嘉长公主微微挑眉,转头看向黛莎:“黛莎郡主意下如何?” 这是明目张胆的给她拉仇恨。 黛莎已经被驾住,便是为了脸面也不得不咬牙开口:“便如顺天府尹所言。” “得遇如此良主,是郡主随从之福。”柔嘉长公主赞了一句。 说罢,她也不理会黛莎陡然难看的脸色,对顺天府尹道:“不必禀报了,你直接搜查便是,本宫行得正坐得端,不惧人查。” 顺天府尹还是有些犹豫。 这可是当朝长公主府。 柔嘉长公主倒是看得开:“待向上通禀,一层又一层,还不知要如何麻烦,本宫与你方便,也与在场诸位方便,只望你快些查明,还诸位清白才是。” 闻言,赵瑾眼神一动。 顺天府尹这才应下:“微臣多谢长公主体恤,必不负长公主所望!” 他认命的闭了闭眼,转身开口:“例行搜查,查过便罢,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大皇子妃等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无故被当做嫌疑人,谁都不会高兴,眼下还要一起配合顺天府搜查,任谁再好脾气都很难高兴起来。 顺天府的衙役们得了令,开始四下散了起来。 到底是女眷们,且能坐在这里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