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茹的事还得裴西岭回来再问问。 赵瑾收回思绪,转头看向还吵吵闹闹比划着的五皇子两人,问道:“府中事毕,两位殿下可要进府喝杯茶?” 秦王世子率先停手,对着五皇子冷哼一声,理了理被抓得疯乱的头发:“戏都完了,还进去做什么,倒是日后再有这等热闹,夫人可要第一时间遣人来找找本世子,京城好戏无数,却都远不及平阳侯府精彩绝伦。”前头的瓜他可一点没落下过。 什么真爱无价,孝期有子,真假千金的,可叫他看了个过瘾。 知道这是怎么个人,赵瑾闻言也不生气,只笑了笑。 “还第一时间遣人找你,你算老几!”五皇子的衣裳脏了不少,脚印褶皱满身,但一点不影响他开启嘲讽技能。 这两人虽是对打,五皇子却不是什么讲武德的人,抓头发扇巴掌,四肢哪个方便哪个来,必要时五官也可以做武器。 而秦王世子不知是不是被秦王练多了,一身蛮力,不过人却讲究得多,只上拳头和脚。 大概是刚打完一身舒爽了,听到五皇子的话,他也没生气:“人活一世,不就看个乐子!” 秦王世子这个地位和身份,要什么有什么的人,还真就只能指着看个热闹取乐了。 赵瑾面带微笑,在心里安慰自己。 没关系。 虽然他得到了快乐,可他失去了烦恼啊。 得与失向来平衡。 两人同赵瑾道了句告辞,便一前一后离开了,不知秦王世子怎么想的,明明见面不是对骂就是互打,还非要挤进五皇子的马车里去。 在隐约飘起的车帘间,赵瑾好像看到了一只脚迅速踹了过去,连马车都震了一震。 她进门后没有回去后院,而是走向了前院书房。 前院管事常昆正在门口候着,见她进来忙躬身行礼:“见过夫人。” 赵瑾点点头:“怎么回事?” 常昆道:“有人给了林大姑娘一份伪造的证据,叫她误以为侯爷叛国,并因此杀了林山灭口,她拿着证据状告,府里也被安插进了内鬼,眼下已经绑了起来,他要放的与图尔的通信文书那些已被销毁。” 赵瑾道:“侯爷早便知有此一遭?” 常昆低头回道:“是,那内鬼奴才们早便盯着的,今日见他想要将叛国书信放在侯爷书房,奴才便截住了他,将信件都销毁了。” 赵瑾点了点头。 见她垂眸若有所思,常昆解释道:“幕后之人早有预谋,与其千日防贼,不如将计就计,叫他算计落空。” “我明白了。”赵瑾没再问什么。 能说的常昆已经说完了,不能说的,她磨破嘴皮子也问不出来什么。 她转身进了书房,准备在这里等等裴西岭。 “夫人……”见她进去,常昆张了张嘴。 赵瑾转过头疑惑的看向他。 “……无事,奴才去给夫人上茶。” 常昆到底没再说什么。 该保护的机密都在暗室,书房里也没什么东西,那些……应该没关系的吧? 人家两夫妻好着呢,侯爷和夫人又都是最深情不过的人,想来也没什么要紧。 想罢,他安心的亲自下去沏茶去了。 因着书房的特殊性,惜夏等人素来不会跟着赵瑾进去。 常昆上完茶也退了出去。 赵瑾闲来无事,便想随手拿本书来打发时间,瞥见书案上似乎有一本杂记,她便起身准备拿过来看。 书刚拿到手里,她还未及转身,就被底下一沓书吸引了视线——最上头明晃晃的《声律启蒙》,叫她愣了片刻。 她下意识拿起这本,转瞬又被下头封面上大而亮眼的“增广贤文”吸引了过去,随手翻了几页,上头竟是密密麻麻的标注,足见下笔人之刻苦认真。 “……嗯??” 看着似乎颇有些新的字迹,她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一连拿起了好几本,《三字经》、《幼学琼林》、《文字蒙求》等等一系列启蒙书籍,甚至最底下还压着一本《千字文》。 “……” 赵瑾想了老半天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倒不是没有头绪,而是心里那个猜测实在过于离谱,叫她有些恍惚。 心念电转间,她忽地想起上回偶然一瞥裴西岭手中的书,映入眼帘的那几句话…… 她就说嘛,她刚背过的,怎么可能眼花或者记错。 那分明就是《声律启蒙》! 再想想先前偶尔相处时裴西岭表现出的不和谐之处…… 无论有多不愿相信,心中那个不可思议又离谱的猜测还是渐渐成型。 “奴才/奴婢给侯爷请安!”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了下人们的行礼声。 赵瑾因为太过震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裴西岭大步进来,正直直看向了书案旁站着的、一脸震惊的她。 裴西岭脚步顿住,眼神下移到了她拿的满满当当的手上。 待看清她手上都拿着什么,裴西岭身形有一瞬间微不可查的僵硬。 顷刻间他大步走向赵瑾,想要拿回书:“夫人可是要问今日之事?” 赵瑾很想说是,不过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她另起话头:“若登高必自卑,若涉远必自迩……后头什么来着?” “三思而行,再思可矣。”裴西岭似乎松了口气。 赵瑾微一挑眉:“惧法朝朝乐,欺公日日忧?”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 “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 “休别……别……”裴西岭脸色一僵,张口欲言,却似乎卡顿了一样,沉默半晌,嘴像是被锯了一样再难张开。 赵瑾眉头扬的更高。 “……今日叫夫人受惊了,常昆可有同你说明前因?”裴西岭声音很淡定,仿佛没有在转移话题。 赵瑾唇角勾起一抹极其明显的笑意,声音也更轻了许多:“所以……你是真的没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