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淮之的问话,沈婉滢下意识伸手捂住脸。
眼里闪过一丝害怕与受伤。
“他确实打我了。”
沈婉滢说完这半句话,明显感觉周围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男人周身的气压也低了起来。
陆淮之很聪明,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他,逗逗就行了。于是,沈婉滢连忙补充:
“但是我聪明的躲掉了,他没打到我。”
嗯?怎么有种周围低气压瞬间消失的感觉?
“知道躲,还不算太笨。”
知道少女没有被欺负,陆淮之心下松了松。
陆淮之走到沈婉滢身前,手指轻轻放在口罩后的绳索上:
“那怎么戴着口罩?”
沈婉滢感受着耳边陆淮之手指的触感,然后一个偏头,借由陆淮之的手指把口罩摘了下来。
“你想知道吗?”
口罩下的脸笑脸盈盈,明眸皓齿,动人心魄。
陆淮之挂着口罩绳索的手僵在原处,好半晌都没有放下。
不得不承认,他刚刚又被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给勾住了。
“咳。”
陆淮之轻咳一声,停在半空中捏着口罩的手放了下来,没有说话。
沈婉滢倒是很热情的一把拉过陆淮之的胳膊,把人摁到了包厢里的沙发上坐下。
“我......”
沈婉滢诉说了她和沈父出了慈善晚宴后,沈父生气之下就要打她,她灵活躲过之后找了家媒体“无意”暴露沈父殴打自己女儿的事情。
说到这里时沈婉滢的语气里还带着开心与得意。
但是下一句话,就变得低落起来:
“我其实16岁时就已经回到沈家了,可是一直到今年,他们才对外承认我的身份,我也根本不是他们向外所说的22岁,事实上,我和沈安安同岁,我今年21。”
沈婉滢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眼泪顺着肌肤纹理流下,落在手背。
沈婉滢伸手随便抹了一把眼睛擦掉眼泪:
“对不起,我情绪一时间有些失控,让你听到这些我很抱歉,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关于沈婉滢更详细的事情,陆淮之今天已经让人去查过了,他都知道。
男人轻轻的揽过沈婉滢的肩膀,将她的小脑袋靠在了他的胸腔,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只要你愿意说,我很愿意做你的倾听者。”
“真的吗,听这些话你不会觉得烦吗?”
“不会,永远不会。”
男人的声音很坚定,听起来十分让人信服。
怀中的少女忽然抬起了头望向他,陆淮之也低下头,看着那双泛红的双眼,他的心里多了些密密麻麻的疼,闷闷的。
男人的眼里满是鼓励与温柔,这好像带给了沈婉滢无限的勇气。
沈婉滢低下头,靠在陆淮之的怀里,一字一句诉说起来:
“其实,我才是沈家真正的孩子,沈安安是抱错的。
十六岁之前,我一直生活在青羊村的刘家,刘家重男轻女,那个时候我的名字叫做刘招娣。
从我会走路时起,我就开始要给家里干活了,年纪越大,干的活就越多,到最后全家的活都落在我一个人身上,
我还需要出去兼职赚取钱财,平日里在家也是谨小慎微,若是做不好或者哪里做的让他们不如意了,就会挨上一顿打或者不给饭吃。”
沈婉滢声音哽咽了一下,生活很苦很苦,好像已经苦到让她讲不出来。
陆淮之抱着沈婉滢的力度加大,像是这样可以让沈婉滢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关心和安慰的力量。
“那些都不说了,反正他们也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不疼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十六岁时,我被沈家找到,他们说我是沈家真正的血脉,是十六年前与人抱错了才让我流落在外。
我当时很高兴,我以为我会有真正的家,会有疼爱我的父母,关爱我的亲人。
可是.....都没有,他们仅仅对我愧疚了几日,就开始处处嫌弃我的蠢笨,嫌弃我处处不如沈安安,嫌弃我没有一项拿得出手的地方。
在沈家,我也要处处为沈安安让步,但是我不在意,我只想要我的亲人关心我疼爱我,就算他们没把沈安安送走,依旧把沈安安也当女儿,我也不在意。
我拼命的学习、努力,就是想让他们认可我,在众人的面前承认我。
昨天,他们终于在众人面前承认了我,可是我却知道了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听着少女说出来的一字一句,陆淮之喉咙发紧,说出来的话都有些梗塞:
“是什么?”
“我和沈安安,是被沈安安的母亲故意调换的,沈安安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够过上好日子,就故意把我和她调换了。
而这件事,沈家从始至终都知道,他们却瞒着我,让我以为抱错只是意外。
更令人恶心的是,他们不仅没有惩罚沈安安的母亲刘氏,还百般保护沈安安,就算我回到沈家,还要处处在沈安安面前低头。
他们偏心沈安安,到头来还要指责我,说是因为我不努力不乖巧,所以他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