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叙当年没有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是如何死的,那时候他才十岁,小小一只。
只知道家里要搬新房了,还赚了一大笔钱,爸爸妈妈都很开心。
甚至那段时间是他过的最开心的日子。
爸爸会给他买烧鸡和各种好吃的,妈妈也和颜悦色,不再和爸爸吵架。
他以为日子就这样幸福地过下去,可惜天不遂人愿。
那天在学校里才上到第三节课的时候,班主任就来匆匆找他,让他赶紧去医院。
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感觉到了不太好的预感。
一路上天好黑好黑,还没等他到达医院县医院,一场倾盆大雨就像是倒下来一样。
以至于他都看不见眼前的路。
十岁的孩子就这样磕磕绊绊的一路朝着医院走去。
他摔了好几个跟头,膝盖都磕破了,然后浑身湿透地走到了医院里。
此时急诊室里聚集了一堆人。
他们不断的争执吵闹,直到他的出现。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医生从抢救室走了出来,只是一脸沉重地摇了摇头,“患者已经死亡,抢救无效。”
当听到这话后,他的母亲当场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她的嘴里喊着自己父亲的名字。
“轰隆——”
那一瞬间医院外一道惊雷炸响,震得他的灵魂出窍,久久不能回过神。
很快,好不容易停下吵闹的两方人马再次骂了起来。
只留下他挤在中间。
不知过了多久,人盖着一片白布走了出来。
那时候小小的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早上还和自己约定要星期六出去带自己玩儿的父亲怎么就才过了几个小时就躺在那里,死了呢?
他不相信,所以想要上前去看看,然而那些争执不休的人将小小的他挤来挤去,耳边全是“嗡嗡”的声音。
最终湿透的他当场晕了过去。
模糊中是奶奶将他带了回去。
等他在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全都挂了白。
因为这件事,叔伯们的房子还没有拆,他和母亲两个人孤儿寡母的在柴房里暂时度过。
母亲整日抱着他以泪洗面,将那些事一点点告诉他。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竟然被那些人害死了。
后来就是丧事,看着父亲被放在了棺材里,他作为儿子,摔了碗,起了棺,最后埋在了后山上,隆起了一个小小的土坡。
后来二叔将五万放在了母亲的手里。
母亲看着那五万块,哭得泣不成声。
当天夜里就跳了河。
然后又是一场丧事。
他麻木的摔碗,起棺,埋棺。
父亲旁边多了一个小土坡。
从此,他没了父亲,也没了母亲,只能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那时候他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一定要出人头地,赚好多的钱!
好在他读书很争气,中考的时候全省第一,直接以全额奖学金进入了全省最好的高中,也认识了杀父仇人的儿子——何云翰。
他那时候就觉得一定是老天开眼,给了自己一次为父母报仇的机会。
因此他改头换面暗中靠近何云翰,从他的身上赚钱,然后再用他给自己的钱去杀了他!
他就是想让那个杀人犯好好感受下失去亲人的痛苦,以此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可如今……
他却从何云翰的口中听到另外一个版本。
坐地起价的父亲,消失的赔偿金。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自家造成的。
记忆中的施暴者成了无辜的人。
这实在太荒唐了!
越想,他越觉得不能忍受,当即冲着何云翰怒吼了一句,“你给我闭嘴!我不信,你在胡说,我爸根本不可能会这样!”
对此,何云翰却没有回答,而是拿出手机。
祈叙看着他的动作,冷笑了一声,“你如果是为了报警,才说这些话和我周旋,那大可不必,我输得起。”
此时何云翰将手机举到他的面前,“这是我爸让我转账的记录,这些年他身体不行,公司又忙,所以就把补助金这件事转交给了我,后来我忘了了一次,我爸还为此用皮带狠狠抽了我一顿,直接把我打进医院,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忘了。”
祈叙这时也看到了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
每一年都会有一笔十万的转账记录。
特别是刚上大学的那一年,何云翰一次性转了二十万。
每一年、每一笔都记录的清清楚楚,没有丝毫的遗漏。
祈叙在看到那些明细后,简直不敢相信,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何云翰这时才继续道:“所以我不懂你为什么没有收到钱,这个账号明明是叙二牛儿子学生补助金的专项账号,不可能弄错的。”
提及到账号,祈叙立刻仔细看了下那一串银行卡数字,脸色微微一变,“这个账号是我堂弟的。”
他曾经给堂弟转账的时候见过这个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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