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夜,已经是零下的温度。
河水更是冷得可怕。
焦牙子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就这样在水里反反复复地折磨了五天。
他一次次的濒临死亡,又一次次的从死亡边缘被拉扯回来。
那种感觉让他生不如死。
以至于到最后一天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求生,而是求死。
“大侄子……我错了,你就给我一个痛快啊……我真的不行了……”
“我真的受不了了,你……你别救我……你就让我死吧……”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再这样折磨我了……”
……
偏偏小鬼就是不让他死。
这么多年的怨恨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让他死去。
那不就太便宜他了么!
于是,他一次次的将人摁入冰冷的水里。
每次只要焦牙子感觉冻得有些不行了,就用煞气强行给他续一口气。
在来回折磨了五天,小鬼终于玩腻了,随即大发慈悲地随手将人直接丢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焦牙子以为他还是在折磨自己,所以麻木地承受着。
可随后就听到小鬼一句,“行吧,那就这样。”
这一句让焦牙子心头一惊。
小鬼笑着漂在半空,双手环胸,居高临下道:“既然你这么想要死,那我就成全你。”
焦牙子这几天虽然这么说,但见他真的要溺死自己,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不可避免地惊慌道:“不……不……不不……”
可他的身体早就精疲力尽,根本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于是这回他真的亲眼看着自己一点点沉下去。
下巴、嘴巴、鼻子、眼睛……
整个人被河水完全包围。
他就这样一点点沉下去。
直到沉入河底的那一秒,胸口最后那一口气再次吐了出来。
只不过这回小鬼并没有把他拉出来。
那熟悉的窒息感让他在求生的驱使下做最后的奋力挣扎。
额角突起的青筋和扭曲的面容在水下看上去格外的狰狞。
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他挣扎的幅度渐渐变小。
最终直到彻底平静下来。
整个人随着水波轻轻的晃动。
小鬼看到这一幕后,随手朝着水面一抹,顷刻间河水变成了拘留室。
而焦牙子整个人从洗手台上滑落了下来,软软倒在了地上,满是惊恐和慌张的脸上满是水渍。
原来一切不过都是幻觉,哪有什么焦和村,哪有什么河水,有的不过就是拘留所里的一个小水池罢了。
这五天他就是在这洗手台里生死徘徊。
如今时间一到,他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正想着,门外有脚步声响起。
应该是值班警察来了。
漂浮在半空中的小鬼当即附身到了刚死没多久的焦牙子身上。
有过之前的一次经验,这回他动作熟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只是刚起来,拘留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那警察一看到他浑身湿哒哒的,地上也全是水,不由得吓了一跳,“焦伯,你这是怎么回事?”
焦牙子随意地擦了一把脸,道:“没事,就是洗了把脸而已。”
那名警察看他的确没什么问题,这才松了口气,“你现在可以签字走人了。”
“行!”
焦牙子很是痛快地应了下来。
在出去签了字后,他就第一时间去找了祝博。
“走,去办过户!”
过了五天的时间,祝博还以为事情都过去了,如今一听到他说要办过户,不免有些震惊,“你来真的?”
焦牙子露出了一个极为不符年龄的表情,嘿嘿一笑道:“现在这身体我说了算,赶紧去办!咱们得把这个亏给补回来啊!”
祝博听到这话,不免有些迟疑,“这会不会太趁人之危了?”
焦牙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傻?你房子都为了这件事给卖了,他们把房子赔给你,那不是应该的吗!”
祝博皱了皱眉。
“赶紧的吧,趁着那两兄妹没出来,这些事越快办越好,免得到时候你想办都办不了。”
被他这么一说,祝博觉得也有些道理,“行,现在就去办!”
“走!”
当下两个人一拍即合地就直接去了当地的房管局,将房子全部转移到了祝博的名下。
为了防止到时候那两兄妹闹事,祝博觉得已经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索性就在中介那边挂了牌,用低价将焦牙子名下的两套房和自己住的那套全卖出去。
果然短短两天,就有人上门看房。
因为价格比市场价要低一些,而且祝博做事又非常痛快,当下三套房子就拍板定了下来。
隔天一早再次去了房管所过了户。
钱一到手,祝博立刻就带着自己的父母连夜离开了焦和市,去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生活。
而焦牙子则在办完了所有的事情后,去了儿子家里,将浴缸的水放满,随后躺了进去。
等水漫过身体后,小鬼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