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姜一的话音落下，窗边的白色纱帘轻轻晃动了起来。
她将手机用绳子挂在自己的胸口。
直播间的水友们此刻比姜一还要紧张。
胆大的，一个个盯着屏幕，生怕会错过画面。
而胆小的则有男朋友的抱着男朋友，没男朋友的就抱着枕头，甚至还有的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从指缝间偷看。
总之，在这一刻，直播间公屏上全都安静了下来。
……
此时，黑暗的房间内，姜一已经刻意收敛起了自己身上的气息。
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招鬼符轻甩了出去！
瞬间，纱帘的晃动幅度变得越来越大。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那只鬼竟然没有被召过来。
相反，它在这栋房子的外面不断的游荡。
甚至一个女人的吟唱声缓缓在窗外响起。
“天黑黑，要下雨，妹妹你呀快回家，姐姐在家等着呀……”
“外面雨要大，莫要贪玩，路上遇人别停留……”
“他们是坏人，他们不安好心……”
“可怜妹妹在哪里……为什么选中她……救救她吧，这些人多么的可笑啊……”
“他们捆绑了她……掏空了她……撕碎了她……”
“这场恶作剧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不，它将永远不会停下。”
“嘻，瞧窗外那双眼睛，它又在注视着你了。”
……
吟唱声一声比一声轻柔低语。
姜一原本清明的眼神在那呢喃般的童谣中渐渐空洞无神了起来。
她缓缓起身，像是被什么牵引了一般，朝着楼下而去。
直播间的水友们看她突然下楼，只觉得莫名。
等到看清她走到别墅的侧门时，立刻惊了起来。
【怎么回事，大师为什么要跑到外面去？】
【关键是，那是侧门啊！就是通往死亡之河的必经之路啊！她要干什么？】
【主播不是要把鬼骗过来吗？怎么现在看上去像是她被鬼给骗过去了？】
【天啊，主播不会成为下一个投河自杀的人吧？】
【完了完了，这个直播间要到今晚结束了。】
【啊啊啊！不要啊！我还没买到美白符和减肥符呢！】
【怪不得大师昨天突然大手笔，原来这都是有预兆了啊！】
【天啊，你们不要说了，赶紧打电话报警吧！】
【呸呸呸！你们都别胡说，大师向来厉害，绝对不可能会出事！】
……
然而无论直播间怎么闹腾，姜一始终朝着那条河直直而去。
漆黑深沉的夜色下，河水平静而又静谧。
周围只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水流动的细微声响。
姜一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河水边，目光空洞，如同一个提线玩偶。
这时，耳边的吟唱声变得越发轻缓。
那一声，又一声的呢喃轻语，像是在召唤一般。
“天黑黑，要下雨，妹妹你呀快回家，姐姐在家等着呀……”
“外面雨要大，莫要贪玩，路上遇人别停留……”
“他们是坏人，他们不安好心……”
“快回来……快回来……回到姐姐的怀抱来……姐姐等着你呀……”
……
终于，站在河边的姜一脚下的步子一动，一脚踩进了水里。
直播间的人瞬间心弦绷紧了起来。
【不会吧？！大师真的要下水了吗？】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快报警，快报警！】
【那个位置是什么地方啊，报警也要知道位置啊！】
【不知道啊，那边太偏僻了！】
【快找后台技术人员，肯定能马上锁定位置。】
【对对对！赶紧找他们！再晚下去，大师肯定会被溺死！】
……
一时间，那些老粉们纷纷去后台找客服。
但也有那些键盘侠在公屏上说起了风凉话。
【你们现在就算知道她位置也来不及，溺水生亡一般几分钟人就没了。】
【怪就怪她自己学艺不精，明明就不行，居然还说什么抓鬼，结果好了吧，把自己命都搭上了。】
【用这种猎奇博眼球来赚钱本身就有风险，她既然赚了这个钱，那就应该自己承担这个后果，而不是我们这些观众来负责。】
【我同意！更何况我进这个直播间是来寻刺激的，又不是来看死人的，我都还没找这个主播要精神损失费呢！】
【是啊，大晚上看到这种，真是晦气死了。】
【没本事，还要装大师，活该！这种最难看了！】
……
然而无论直播间的公屏上闹成什么样子，镜头外的姜一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只是在那个声音的指引下，一步步朝着河里面走去。
在夜色下，河水漆黑如墨。
此刻的河水就好像一个蛰伏在那里，张大着嘴的森森恶鬼，静静地等待着那些人的投喂。
一步、两步、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