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功夺取江陵之后,黄忠深思熟虑,留下智勇双全的乐进,统率精锐两万扼守这座江畔重镇,以防江水南岸的武陵、零陵、长沙等郡的地方割据势力兴兵救援襄阳。
随后,黄忠亲自率领余下的三万雄师,浩浩荡荡向北进发,一路上几乎未遇阻碍,轻松攻占了防卫空虚的当阳县。继而,大军继续向东北方向挺进,直至抵达汉水边陲的战略要地——蓝口聚。
此刻,黄祖、张允与刘琦正率部驻扎于此,全力抵御着吕布麾下八万大军的渡河企图。然而,黄忠大军的突然出现,如同天降神兵,迫使黄祖等人不得不忍痛放弃渡口,退守至河中的战船之上,企图凭借战船的灵活优势,继续阻挡吕布的渡河之路。
然而黄忠与吕布皆非等闲之辈,双方不谋而合,分别派遣精兵沿汉水两岸北上,沿途利用火箭点燃战船,让江夏水师的战船颇有损失。黄祖无奈之下,只能远离蓝口聚,继续向北败退撤回襄阳。
如此一来,吕布的大军在黄忠的巧妙掩护之下,终于顺利跨越了汉水天堑。两军合流,兵力骤增至十一万之众,气势如虹,直指襄阳城下。
与此同时,零陵太守刘度与长沙太守刘磐心急如焚,纷纷派遣援军北上,意图支援襄阳。然而,荆州的主力部队早已集结于襄阳,刘度、刘磐所能调动的兵力有限,各自不过万余之众。
即便零陵太守刘度派出了麾下猛将邢道荣,却也在乐进坚守的江陵与张辽水军的双重阻击下,止步于江水之南,无法跨越雷池一步。
江水滔滔,天堑难越,加之兵力悬殊,刘度、刘磐只能空自叹息,无力回天。
至于武陵、桂阳两郡的太守,眼见襄阳即将陷入南北夹击的绝境,竟选择了作壁上观,连虚情假意的支援都未曾派出。
他们心中早已断定刘表政权行将崩溃,纷纷做好了归顺华朝的打算。一旦襄阳失守,他们便将毫不犹豫地投入华朝的怀抱。
随着江夏、江陵两大重镇和汉水要塞蓝口聚的相继沦陷,襄阳这座古城已然陷入了华朝二十万铁骑南北合围的绝境之中,空气仿佛凝固,沉重得令人窒息。
襄阳城内,往昔的繁华与安宁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氛围所取代,每个人心中都压着一块巨石,难以释怀。
刘表面对此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死守襄阳,誓与城池共存亡。他的子女亲属,无论情愿与否,皆需随他共赴国难;文聘、黄祖等一班忠心耿耿的武将,更是毫不犹豫地站到了他的身边。
尽管他们中的一些人,如文聘在南阳的挫败,刘琦在江陵的失利,黄祖、张允在江夏的仓皇逃窜,都使得他们的威望大打折扣。但有他们的支持,刘表也不是完全孤立无援的。
然而,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并非所有人都愿意以卵击石。
蔡瑁、蒯越、韩嵩、伊籍等人,虽未公然倡言投降,但私下里,他们已通过各种微妙的语言和暗示,寻找着与自己志趣相投的同僚,暗中筹谋如何归顺华朝,以求保全自身的官位与家族血脉。
他们深知,若顽抗到底,战后等待他们的将是严苛的审判与无情的斩首;反之,若能在这场动荡中适时转向,为华军攻破襄阳贡献力量,则或许能以功抵过,保住性命,甚至继续在新朝为官。
这样的先例在华朝并不鲜见。
毕竟,华朝初立,急需构建一套全新的官僚体系,以替代那些因坚守汉朝旧忠而被剔除的宗亲与文臣武将。
蔡瑁等人若肯归降,无疑将成为新朝急需的人才,继续仕途的希望极大。在荆州即将易主,刘表的统治行将终结的残酷现实面前,他们只能选择将个人与家族的损失降至最低,以求在这改朝换代之际求得一线生机。
襄阳,这座承载着刘表多年心血与梦想的城池,其内部的局势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尽管荆州治所的襄阳,城中遍布着刘表精心布置的密探,对城中的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蔡瑁、蒯越等人的暗中串联自然也逃不过他的密探侦查。
但侦查到了又如何?
人家只是尚在密谋阶段,还未有实质上的叛变动作,刘表敢提前发难吗?
这些人并非孤家寡人,他们的背后,是错综复杂的家族势力。
以蒯越为例,他不仅是刘表麾下的重要谋士,更是蒯家的重要成员。
若刘表贸然将蒯越拿下,甚至处以极刑,那么自他入荆以来一直坚定支持他的蒯良,又将如何自处?刘表还能否信任蒯良,敢不敢继续任用他,都成了棘手的问题。
同样,蔡瑁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作为荆州水师的统帅,蔡瑁的威望与影响力不容小觑。
若刘表真的对蔡瑁下手,那么荆州水师是否会因此离心离德,甚至倒戈相向?再者,蔡瑁的姐姐是刘表的后妻,深受其宠爱,而蔡瑁的几个弟弟、子侄,也都在荆州军中担任要职。一旦刘表对蔡瑁动手,这些家族成员是否也要一并清除?
这些问题,每一个都如同棘手的刺,让刘表难以抉择。他深知,一旦处理不当,襄阳城内必将爆发一场血腥的内讧。而在这个外有强敌、内忧重重的时刻,任何一丝的动荡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