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
邢父邢母准时来到餐桌,一家人整整齐齐。
裴悠悠时不时打着哈欠,分明困得厉害,时不时会用余光委屈巴巴地瞪邢政屿一眼。
桌下,邢政屿拉着她的手,手指摩挲,细细安抚。
裴家没有早起的规矩,只要裴悠悠不去乱七八糟的地方,不胡乱交朋友,她想怎样就怎样。
骆槐则不同,她要是起晚点,裴父裴母会说一个姑娘家赖床不像话。
她已经养成早起的习惯,哪怕睡再晚,六点左右一定会醒。
骆槐一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不该庆幸。
“悠悠啊。”邢母忽然出声。
裴悠悠端坐好,喊一声妈。
“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待会吃完早饭可以再去睡个回笼觉,领证下午再去吧。”本以为邢母是要放宽规矩,裴悠悠一口气没喘明白,邢母真正的话还在后头。
“休息好了,明天早上才不会这样哈欠连天。”
看来邢家早上七点用餐的规矩谁也动摇不得。
裴悠悠僵着笑说:“知道了。”
骆槐默默喝着海鲜粥,小口小口的,主位上一道视线忽然看过来,她顿了顿,抬眸,放下勺子等训示。
她在裴家已经习惯这样。
骆槐早她们到餐桌,着装端庄温柔,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化的淡妆,显人气色更好,吃东西也优雅。
邢母挑不出一点错。
相比之下,裴悠悠反而不如骆槐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只是邢母怎么也喜欢不起骆槐这个儿媳妇。
她一直不喜欢过于漂亮的人。
骆槐乖巧,斯文,还漂亮。
当初老邢娶不回来的女人,倒是叫儿子娶了个更甚的。
叫她忍不住心中生厌。
骆槐见邢母收了目光,她继续拿着勺子喝粥。
邢父缓缓开口道:“昨天书房里说的事,你们兄弟两个想清楚。”
“尤其是你,彦诏。”面对亲儿子,邢父的神色会更加严重。
“嗯。”邢彦诏随意地应一声,余光有意无意瞄在骆槐碗里的粥,白花花的粥有这么好喝吗?
他勉为其难舀一大勺吃进去,还是那样,不如下碗清汤面还能加两煎鸡蛋。
邢父注意到亲儿子老盯着骆槐看,突然又近美色,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做给人看,如果真是这样,还有救。
政屿该有点危机感。
……
裴悠悠的衣服首饰已经在昨天晚上全部摆放整齐进衣帽间,一览无余,她想穿什么戴什么自己拿就是。
待会要去领证,照片要现拍,尽量穿浅色。
白色小礼裙,还需要首饰加持。
裴悠悠首先找到那套价值三亿的祖母绿宝石珠宝,项链耳坠手镯戒指一整套,她立马戴上。
好看,衬肤色,尤其是有面子。
不过领证也是大喜日,绿色不太吉利。
她只好摘下,换成一套红宝石项链。
可惜的是,这是珠宝是去年的。
今年秋季上新的红宝石项链整套早早让人预订买走,市面上倒是还有一大一小两套,不说出彩的设计,那宝石是少有的鸽血红。
说起红宝石,她倒是想到昨晚骆槐手里戴着的红宝石戒指,瞧着平平无奇,戒指的设计来来回回就是那些,倒是镶嵌里边的红宝石,昨晚没怎么细看。
她们裴家送的嫁妆里没有新首饰,骆槐自己怕是买不起,多半是个水货。
今早就不见骆槐戴。
“怎么又不戴了?”邢彦诏又一次拿过昨天买来的珠宝,鸽血红立于掌中璀璨耀眼,他看一眼墙上放着的首饰,统共也没几套,衣裳也没多少。
他们两人的衣服首饰加起来,占不到衣帽间的三分之一。
“吃个早餐,它太贵重。”骆槐从衣柜里拿出今天要穿的衣裙,一条方领针织长裙,素净,缺少一条腰带。
长裙本身已经做收腰的设计,找条细的就好。
骆槐想到自己有条编织麻绳腰带,上边缀着浅色的蝴蝶,她的眼睛刚扫过去,一只大手先她一步拿下递过来。
“谢谢。”声音停顿一下,骆槐想到他总提醒自己要叫人,又补充:“诏哥。”
邢彦诏点头。
他有时寡言。
骆槐去换衣裳,针织长裙上加了腰带,多余的小截垂在裙侧,多了分灵动。
邢彦诏还是深色西装,他似乎总不爱穿外套,习惯性搭在臂弯,只穿衬衫马甲,领带也系得规整。
正经得不太像他。
邢彦诏伸手扯了扯领带,眼里稍有不耐,但也没敢多扯。
这番模样才像他。
“好看吗?”男人定神凝过来。
骆槐一愣,后知后觉自己刚刚一直盯着人看,她慌忙移开目光,拿起红宝石珠宝给自己戴上。
戴上那一刻,她又觉隆重。
像知道她心中所想,邢彦诏开口:“东西就是拿来用的,不用就是没用的东西,再说今天领证,也是个隆重日子。”
骆槐安心戴上。
今天这个装扮,可就藏不了了。
项链,耳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