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硬着头皮解释:“大少爷的意思,大少爷说长幼有序……”
她咽了口唾沫,后面那句话她有点不敢说。
邢大少爷特地叮嘱,不管裴家问不问原因,原话都得传达到位。
邢大少爷说会给她五万的红包。
半年的工资啊!
闭眼冲!
“长幼有序,真假有别,骆槐小姐嫁的是邢家大少爷,往后就是邢家大少奶奶,裴小姐哪怕姓裴,也只是邢家二少奶奶,嫁的只是个姓邢的……”
“行了!”裴悠悠彻底听不下去,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黑,伴娘们一个个抿紧嘴巴。
邢大少爷是真敢说啊。
难道是为骆槐撑腰?
不应该啊,裴悠悠说这两人没见过,骆槐又是个假货,邢大少爷应该跟着贬低才是。
她们悄摸摸看向站在裴总旁边的骆槐。
骆槐的身子怔了怔。
裴父裴母也是脸色铁青,裴母道:“狗改不了吃屎,乡下来的就是改不了粗鲁无礼,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
“行了。”裴父还算理智,今天人多,他们也不能叫人看笑话,这儿还有其他人。
另一个拉门的酒店职员来到骆槐旁边,恭敬道:“仪式马上开始了,请骆槐小姐到前面来。”
骆槐就这样站到裴悠悠的前面。
她比裴悠悠要高,完完全全把人挡住。
裴悠悠脸色难堪,裴母耐心安慰一番,跟着伴娘们去大厅,临走前瞥了一眼儿子。
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皱眉不高兴的样子。
她本来不想让儿子送骆槐入场,但女儿说得对,让元洲亲自把骆槐交到别的男人手里,两个人才会死心。
司仪还没叫新娘入场。
骆槐和裴元洲就在前面干站着,两人的手也没有挽起,骆槐是不想挽。
裴元洲是不敢。
前面的门关着,他们能听到门里司仪说着两姓联姻的喜庆,祝贺声,掌声……像密密麻麻的虫子,啃噬着裴元洲。
他有种冲动,想拉上骆槐的手就走。
裴元洲的手快要碰上骆槐垂着的手时,身后一直关注着儿子的裴父出声喊住。
“元洲。”
裴元洲的手一僵,收回来,回头看向父亲:“爸。”
“元洲,骆槐虽然是养女,也是裴家人,你现在是裴氏总裁,由你把骆槐交到邢大少爷手里,其他人也能看到我们裴家对骆槐的重视,以后谁敢轻视骆槐,也要掂量掂量我们裴家的地位,掂量掂量裴氏总裁的份量。”
刚才裴元洲的手已经触碰到骆槐的手背,温热的触感一下子把骆槐拉回从前。
她冻着,裴元洲会用自己的双手给她暖手,还会往掌心间哈气,直到屋里变暖,或者暖手的热水袋充好才会放开她的手。
只是轻轻碰的这一下,像一簇小火苗从骆槐的心底燃起,她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元洲哥哥带她走,她义无反顾。
这时裴父出声,话里话外都在告诉元洲哥哥事已成局,不要莽撞行事。
骆槐不敢看裴元洲,只竖起耳朵。
垂着的手指也动了动。
裴元洲的喉咙如同被堵住一样,良久都没有做出选择,骆槐心底燃起的一簇火苗在一呼一吸间渐渐熄灭。
“请新娘入场!”
门内司仪的声音传来,大门也随之打开,晶亮光线和花团锦簇扑入眼帘,随之而来的还有万众瞩目的目光。
骆槐的手腕被拉住。
绕过裴元洲的手臂,已经做好送她入场的准备。
骆槐一笑。
两眼在瞬间蓄满泪水,眼前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心如死灰。
片刻后,骆槐唇角弯起一个恰好的弧度,迈开脚步走舞台。
裴悠悠紧随其后,她哪怕不甘心屈居人后,也要做出高兴的样子来,何况她也是真的高兴,目光和四下祝贺的宾客们对视,甜美一笑,展现着千金小姐的端庄。
最后看向舞台中央。
站在中央的竟然是邢彦诏!
她家政屿哥居然只能往旁边站!
裴悠悠险些忍不住,邢彦诏真霸道!竟敢欺负她的政屿哥!
还有,这个邢彦诏怎么这么帅?除了看起来不好惹,也没看出什么哪里上不得台面啊!
骆槐赚了!
不过还是比不上她的政屿哥。
邢彦诏怒砸场地的时候解了领带护手,外套也丢在一旁沾灰,这会儿只穿着衬衫、马甲,肩宽腰窄臂有力,胸膛也是鼓囊囊,严肃着一张脸,充斥着震慑力和野性。
十分帅。
硬帅。
浑身充斥着男性荷尔蒙。
邢政屿则给人一种风度翩翩贵公子的感觉,但他比邢彦诏矮了点,气势也没邢彦诏凌厉,站在旁边有点黯然失色。
兄弟两人一个看着像雷厉风行的暴君,一个看着像心思深沉的佞臣。
底下宾客们的神色又耐人寻味起来。
台上的兄弟二人则聚焦在骆槐身上,骆槐察觉到了,邢彦诏看她情有可原,邢政屿为什么也看她?
那种身后毛毛的感觉又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