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陆红花的面色更加的难看了,抿唇,视线落在朗采文身上的时候,都带着几分不自在。
她对于当朝法律也是知晓一二的,自然知道俞佳华的这番话确实是基于法律,是有法律效应的。
换句话来说,她想要在装聋作哑,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她不在理,就算是天王老娘来了,也还是一样的。
但到底还是不甘心轻易放弃这一切。
要知道,按照现在陆观棋的身价,还有生活条件,甚至于俞理那越做越大的生意,就算是只从指甲缝里漏出一点儿银子来,她也能逍遥好一段时间了。
只能眼含热泪,泪眼婆娑的看着朗采文。
“大人,当初不是我把几个孩子给卖出去的......我也是不想的,谁家儿郎不是爹娘的心头肉?观棋是自己带着两个弟弟,擅自做主把他们卖给官府的,我们也找了很久,木已成舟,等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是想用陆观棋的秉性来做文章。
陆观棋面色一白,这个朝代虽然对于男子会有一定程度的包容性,但归根结底,卖身这件事情说出去也不光彩。
自己卖也就算了,恶意带上年幼的弟弟,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也还是会被冠上恶毒的名声。
若是因此对俞理产生了不可逆的影响......
陆观棋不敢想,别人异样厌恶的目光会是如何的令人窒息。
不光是他,就连在青和云归,也会受到指责。
“你这人你!”
俞佳华也被陆红花的不要脸给震惊到了,颤抖着手,指着她,神色中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简直是厚颜无耻!”
就她这副,找不到理由了就开始往自己孩子身上扣屎盆子的模样, 要是朗采文真的信了,那才真是没脑子。
朗采文自然也不信,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吩咐师娘去找那年的卖身契书。
谢天女颁布的律法,虽然不会拘着男子卖身求活路,但对于这一点的话也是比较谨慎,原因核实过后,登记入册,并记录过后,由师娘或者县令接手过一次审核,才真正算是卖身给官府。
官府也会按照意愿分配最后的出路。
跟官差出行,分配妻主,亦或者是充娼郎,都是他们自行选择,最后如果真的分配不到妻主,那么结局也就只有送去军营。
视线落在陆观棋和陆在青的身上:“你们可有话说?”
陆在青抬眼,往前走了一步,紧接着,便跪地朝着朗采文一拜。
头匍匐在地,本就纤弱的身子在此时更是显得有几分苍凉。
“草民,要状告陆红花,连同其女, 陆耀祖,谋财害命!乃至陆红花包庇陆耀祖出入赌坊!”
声音却是铿锵有力。
此言一出,全场静默无声。
俞理扫了一眼行大礼的陆在青,没说话,回眸时,落在陆红花身上的视线却冷出奇。
若是只单单状告陆红花辱骂夫郎,虐待家子,那朗采文顶多也就只会判一个,陆红花品行不端,然后赏她十几个板子这件事情就翻篇了。
但要是与人命扯上关系,那就不得不慎重做事。
这是陆在青给朗采文另一种意义上的投名状。
清水县不大,里里来来也就那么些个小事情处理,长时间没有做出业绩来,那定然也会受到影响,严重的,还会被革职降级。
朗采文也在忧愁这件事,现如今,困了就有人递过来了枕头。
忍不住多看了陆在青两眼。
原只觉得他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只是充做一个漂亮的陪同,现在看来,真正在背后憋大招的,就是这人了。
尤其还牵扯上赌博,要知道,谢天女对于赌博这件事情是格外看重,且厌恶的,明令禁止赌博的事件发生,若是陆在青所言非虚,那么不光是业绩达标,甚至还能搞一个大的。
连同背后的人也一起给揪出来!
虽然连根拔起不会那般轻易,但总归是有效的!
“大胆!俞氏二夫郎,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朗采文一拍惊堂木,神色格外的难看,声音威严,伴随着这一声的暴怒,‘威武’声也即声响起。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大人,替草民做主!”
陆在青也顺着朗采文的话语接下。
而一旁的陆红花,早就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但很快反应过来,自知是不可能在这个时间段坐以待毙,甚至都没心思去想,能不能薅到俞理家的羊毛,猛然窜起身子,大声反驳。
“大人,您别听陆在青瞎说,他就是嫉妒草民对自己的女儿好!嫉妒我偏心,才给我们扣上屎盆子!”
“咱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村民,怎么可能会干出那些事情呢?大人,您别听他们瞎说!”
要是真的被扣上赌博的帽子,那她今日,定然会栽在陆在青的手中了!
不光是她,就连陆耀祖也绝对讨不了好!
绝对不能!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但她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也就只有将朗采文的想法往她所说的方面去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