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长明长生主在未来究竟是什么人物，值得你们这样大费周章让他欠下人情。”
容晴与忘川并肩行走在连绵起伏的廊道中，还是没忍住心中疑惑传音询问。
长生宴要连开数日。在商讨完关于山海遗蜕的事情后，今日议题便算有个结果，与宴贵客们也纷纷回到原来的住处暂歇。
淬雪庭虽被毁成废墟，可李桃道人既要接待诸天最为尊贵的客人，怎么可能就随便让人在废墟里歇脚。
因此施展因果道法，让各处宫室尽量复原。
装潢精致，然而终究没有以往生机勃勃的感觉。
纵横数光年的淬雪庭，一下子安静得可怕。
“他在未来会开辟尊界，确实算得上大人物。”
容晴猛地刹住脚。
“开辟尊界？！如今已有八大尊界，只余浮屠尊界还不曾开辟。他就是未来的浮屠尊主？”
“是的。”
秀美少年唇角含笑，径直向前走去，让容晴不得不迈步紧跟着他。
“那他将来到底答应你们什么了？”
容晴也没想到忘川居然没有遮遮掩掩，而是直接回答了她。
“他答应我们不会去动寄宿在北天的……先天胞宫。”
“你们为了我这具先天分身还真是谋划已久。”容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不过那胞宫居然在北天，也难怪会有一条连接十万大山深处的通道。还有其他通道吗？”
“还有很多。先天胞宫虽然独立于诸天之外，不受诸天道本源钳制，可它与北天的关系就好像是吮吸树汁的虫兽，独立于北天却也依附北天。孕育先天的过程中难免会与北天时空纠结，产生诸多通道。浮屠尊主主宰北天时空，先天胞宫的存在根本瞒不过他。”
容晴敛眉：“所以只有让浮屠尊主欠下人情许下承诺，才能将先天胚胎一直留到我够资格夺舍的那天。可这也意味着浮屠尊主知道我有先天分身了。”
“他知道。可他不知道这尊先天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容晴连忙问：“到底有什么特殊？”
她虽然夺舍了可到现在都没能掌控，更别说搞清楚先天独有的天赋神通了。
“先天和太上同属一类，皆是宇宙孕育的特殊生命，具有独特的能力。只是先天和太上还是有本质不同，就好比凡人和修士的差距。师叔那具先天分身的能力，师祖预见过，是创造生命。”
“先天还能搞出孩子？”容晴有些不信。
不论是太上还是先天应该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能够繁衍岂不是自降逼格么。
不过从特殊能力的角度来看，这孕育生命也应该不是普通的生命。
“是什么样的生命？”
“世间曾经有过的，和世间不曾有过的。”
容晴想起自己有过的那个大胆想法，试探了一句：“世间曾经有过的生命……霸体能搞到手？”
忘川侧首看她，耳坠轻晃，“能啊。”
“那就没问题了。”容晴自顾自笑得开心。
“师叔的先天分身距离完全孕育成功还需不少时间。”忘川提醒了一句，“师叔想要快速得到霸体，只有让霸体精血骨髓暂时融入胚胎表面，受胞宫滋养催化这一个办法。”
“替我想得真周到。你是自己想和我说，还是除渊让你告诉我你才告诉我的？”
这个问题倒问得有些水平。
忘川收回目光，看向前方。
“师叔不必故意试探，我是懂一些卜算之道，但远远做不到贯通过去未来的地步。这些话自然是师祖让我转述给师叔的。”
“好吧，那你替我向祂说声谢谢。”
“是。”
廊道的尽头正是容晴和忘川这次的目的地。如今的长明长生主未来的浮屠尊主，就暂时落脚于此。
在长生宴之前，他受淬雪庭庇护的时间不短。长生宴之后估计会为了报答李桃道人的恩情而帮助淬雪庭重建，之后又是很长时间的蛰伏，这才在东天入侵北天之际一举开辟尊界，名震诸天。
在现世容晴还没机会到尊界去远远看上一眼，没想到此时此刻居然能和他面谈。
窗上投射出光亮与黑影。
容晴走上台阶正欲敲门，门就自内朝外打开了。
长明长生主的衣着朴素干净，又不曾蓄发，在容晴印象中跟庙里的僧人差不多。
而且他气质恬淡，波澜不惊。任谁也想不到就是这个人与那性格霸道战力无双的无极尊主能打个不相上下。
自打和无极尊主交手后长明长生主就表现得非常平静甚至安静。
容晴其实偷偷注意过他。不管是太上现身还是因缘动怒，甚至是山海遗蜕的分配，他都仿佛局外人一般，不见丝毫动容。
说他无情倒也不像。更多像是事不关己的无动于衷。
“今日多谢尊上出手。”他朝忘川行了一礼。
随即朝二人比了个请的手势：“在下等候良久，尊上还有白石观主，请进吧。”
案几上已经温好了茶水。
容晴可不敢仗着人情就嚣张，尤其是知道那人情已经兑现了之后，连忙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