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悠院,朱祁钰不在。
朱见济早起感冒了。
杭次妃派人来清悠院请朱祁钰,却没有派人去正院说一声。
看来杭次妃和汪王妃的矛盾不小。
几乎要摆在明面上了。
李嫦曦抱过儿子,朝着陆女史问道:
“陆女史,这事你怎么看?”
“大公子体弱多病肯定与正院有关,当初膳房可是汪掌令管理的。还有杭次妃生大公子意外难产,也是被人害的,就不知跟汪家有关,还是宫里。
杭次妃肯定是怀疑汪家和王妃,如今大公子又生病,杭次妃肯定怨了王妃,才不愿派人去正院说一声。”
陆女史这话一出,朱见澹便皱眉,怎么就扯到宫里了。
李嫦曦点了点头,“汪王妃和杭次妃的矛盾早不是一天两天,这都关乎生死之仇了,我们清悠院尽量避免被卷入正院和清韵院的矛盾纷争里。”
李嫦曦说到这里,看着陆女史道:“就是宫里,我们能不说就不说,万事都小心一些,谁知道有没有暗卫在暗处盯着,也不会给我们看到。”
“夫人说的在理。”
陆女史声音也放的更小了。
朱见澹无语,觉得自己生母和陆女史想多了,宫里的暗卫怎么可能盯着郕王府一个小妾宅院里,安插奴仆还差不多。
而且这个陆女史,朱见澹也知道,是废后胡氏的女史,现在却成了自己生母的女官。
是不是陆女史给自己的生母灌输了宫里不好的话?
不过李嫦曦也就这么一说,这几个月,她把整个清悠院逛了个遍,里里外外,角角落蕱,甚至梁上都伸长脖子看了。
如果真有人躲在暗处,她肯定能发现的。
不过要是晚上就不好说了,毕竟晚上乌漆麻黑的,暗卫这些偷偷溜过来,不一定能发现。
“陆女史你去忙吧,我带澹儿睡一会。”
“下官遵命”
陆女史起身告退,帮李嫦曦掩上了门。
“乖哈,陪娘去躺一躺。”
李嫦曦抱起朱见澹放到床上。
一回来卸下钗环,换了身衣裳,便只想躺下来。
这会的床已经被收拾干净了,被子枕头甚至席子全换了一套。
朱见澹躺着翻了个身,就看到床边有摆放着几本书《论语》、《幼学琼林》、《三字经》、《考工记》。
他知道前四本是给他胎教的,最后一本《考工记》是生母喜欢看的。
李嫦曦躺下来却是睡不着了,脑里有些纷乱。
如今是正统十一年八月下旬,离正统十四年朱祁镇这个大明战神、叫门天子御驾亲征还有三年呢。
她只是郕王府一个小妾,而且郕王府被宫里防的跟什么似的,她就算有心想改变,什么也做不了。
一旦暴露只会死的更快。
只能等朱祁钰上位了,再徐徐图之。
“唉”
李嫦曦忍不住一叹,“怎么就穿越到朱祁钰的后院,要是穿到朱祁镇后院,或者穿成孙妖后,是不是就能避免大明的惨剧了。”
李嫦曦的声音很小,朱见澹听的半清不楚,但他会读唇语,一结合起来,立马瞪大了眼睛,呼吸都轻了。
大明怎么了,快说呀。
“呸呸呸,我才不要穿越到那恶心朱祁镇的后宫去。去嗝了朱祁镇还差不多,要是穿成孙妖后就好了。”
朱见澹一愣,恶心,生母竟然用恶心来形容祁镇。
用妖后来形容暖香。
他想知道朱祁镇干了什么事了,惹的生母这样嫌弃厌恶。
“明亡于万历,实亡于朱瞻基。”
朱见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灭国了,大明亡了,还是实亡于他???
这怎么可能。
朱见澹不可置信,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故作懵懂的翻了个身,朝着李嫦曦呀呀两声。
李嫦曦好笑的看着儿子,“呀什么呀,你懂什么,以后你要争气一些,绝不能当昏君。”
朱见澹有些不解,生母什么意思,他能当皇帝???
祁镇是大宗,祁钰是小宗,除非祁镇没有儿子,过继他,不然怎么也轮不到他当皇帝。
还是祁钰篡位了?
祁钰现在被圈养着,无权无势,有能力篡位?
朱瞻基脑里一堆问题,咿呀呀的,偏偏说不出话。
李嫦曦捏了捏他的耳朵,“大明皇帝几乎都是奇葩,你以后会是个什么类型的奇葩。”
“呀呀”朱见澹嘴角流出了口水,看的傻傻的。
李嫦曦笑了。
“我儿子真可爱。”
朱见澹有些急:娘,你倒是说啊。
他一直把李嫦曦当生母,叫娘叫不出口。
可这会是真喊娘了,只不过一出口就是依呀呀。
李嫦曦没有读心术,听不懂婴语,自然不知道朱瞻基的心思。
这会睡不着,就从床头拿了本《考工记》来看。
《考工记》出自《周礼》,是中国春秋战国时期记述官营手工业各工种规范和制造工艺的文献。
记述了齐国关于手工业各个工种的设计规范和制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