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昕帮着妈妈把被单洗好,又让爸爸帮着把被单拧干晾到院子里的绳子上。
吃着午饭,闻昕的嘴也没闲着,一个劲夸奖着爷爷。
“爷爷,你这气质在村里真的是独一份,好多城里的退休老干部都不如你呢。一看就是很有思想很文明的老头。”
爷爷被夸得笑起来:“你这个小丫头,几个月不见,这小嘴甜得都不像你了。”
闻昕笑眯眯说着:“我这不是长大了吗,会看事了。奶奶,爷爷这么文明,你也得进步啊。夫妻共同进步,关系才会稳固。”
“嘁,都快七老八十了,稳不稳固的来。”奶奶一脸不屑。
闻昕可严肃起来。
“奶奶,你可别觉得进了保险柜了。我们学校门卫的王大爷,就是跟他老伴关系不好,宁愿天天值夜班,也不回家睡。”
“分居时间长了,就离婚了。又找了个年轻的小老太太,整天去给他送饭,过得可美满了。”
奶奶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你这个死丫头,你是专门来气我的是吧。”
闻昕赶紧直摆手:
“奶奶,我怎么能气你呢,我就是表扬爷爷气质好,文明。爷爷在村头一站,那就是十里八乡老头的标杆呀。”
“奶奶,你可真有福气,村里多少小媳妇老太太都眼馋你呀,你可得好好珍惜。”
奶奶瘪了嘴,气哼哼继续吃饭。
李彦偷偷拧了闻昕一下,示意她闭上嘴老实吃饭。
闻昕美滋滋啃着饼。
她这些话,可都是有目的的。
上一世高三那年,奶奶跟爷爷吵过架之后,扔下爷爷独自一人去了她家长住。
她可得早点未雨绸缪。
......
闻昕这边跟奶奶斗智斗勇,柴宇轩那边愁云密布。
柴乔松出事这几天,王慧芳天天在家哭哭啼啼,柴宇轩不胜其烦。
“哭哭哭,光哭有啥用?”
王慧芳看着一脸厌烦的儿子,抽噎着压住哭声。
“你这个遭天杀的爹,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啊,这日子怎么过啊......”
哭嚎又开始了......
柴宇轩只觉得头大无比,套上外套出了门。
楼道里遇上邻居,他也低着头装没看见。
看啥啊,都是满眼的幸灾乐祸和假惺惺的怜悯。
骑上车出了家属院,他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突然觉得很迷茫。
他犹豫了一下,向京剧团家属院骑去。
“轩哥哥,你怎么来了。”
柳依依看着门口的人,红肿的大眼睛里满是惊讶,瞬间又弥漫上了泪水。
柴宇轩走进屋子关上门,看着那双泪水莹莹的大眼睛,叹了口气。柳依依倚着他的肩头哭出了声。
这几天,她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惊恐又慌乱。
没想到柴宇轩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来找她。
哭诉完,洗过脸,两人开始琢磨着做饭。
简单煮了点挂面,就着咸菜,算是填饱了肚子。
“轩哥哥,我好怕黑,这几天我都没好好睡过觉,到了晚上就吓死了。”
女孩的娇声哭诉让人无比心疼。
柴家,哭累了的王慧芳沉沉睡去,没注意到儿子整晚未归。
......
接连几天,王慧芳看着儿子回来吃过饭后,总是带着一堆好吃的出门,然后夜不归宿。
“我去同学家住,你不用管我。”
看看柴宇轩冷冰冰的脸色,王慧芳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老公已经那样了,不敢再惹怒儿子了。
......
......
李彦和闻成志提前请了假,一家三口腊月27中午从云城出发了。
先坐汽车到安市,吃过晚饭,再坐火车到京市。
绿皮火车拥挤不堪,空气污浊,好在他们坐的是卧铺。
一家三口,正好是上中下三个铺位。
上车已经是晚上8点。
找到位置,下铺上赫然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蓝衣女子,看他们进来,也不起身。
李彦和气地看着蓝衣女子说:“大姐,这是我们的位置,麻烦让一下吧。”
蓝衣女子脸上露出笑来,人却继续坐着:“我是那边上铺,我腿不好,咱们换换吧。”
看闻成志和李彦对了下眼神面露犹豫,闻昕挤到前面来。
“哎呀阿姨,换不了,这个下铺是我爸妈特意给我买的,我恐高,爬不了上铺。”
李彦和闻成志听闻昕这么说,微微一愣,紧接着随声附和。
当然得听自家闺女的了。
蓝衣女子声音尖利起来:
“你这个孩子,怎么不知道尊老爱幼呢。我说我的腿受伤,你就说你恐高,你是故意的吧。”
闻昕不高兴了,声音比她还尖:
“阿姨你怎么这样呢,你也说尊老爱幼,我年龄这么小,你身强力壮的,怎么能欺负未成年人呢。”
转身站到过道上大声开始喊:
“乘务员同志,乘务员同志,这里有人抢床铺,还欺负未成年,你们快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