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历抿着嘴角儿,一脸倔强的盯着沈婉宁看,眸子一片通红,整个人看上去别提有多委屈了。
沈婉宁以前哪儿见到过他这副模样。
就算她再三告诫自己,一定不能被这家伙给骗了,可当她的视线撞进江鹤历那湿漉漉的眸子里时,心底的某个角落里早就已经软的一塌糊涂,有哪儿还会苛责他半句呢。
哎,终究是把她给吃得死死的,可她偏偏还心甘情愿。
“你……生气了?”
沈婉宁晃了晃江鹤历的手,可江鹤历只是低着头,不再去看沈婉宁,仿佛是害怕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一般。
可江鹤历的态度很明显,我就是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我……其实真的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就算你失忆了,这也不是你的错。”
沈婉宁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失忆之后的江鹤历居然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跟以前的他,相差真的快有十万八千里了。
可偏偏对他还打不得骂不得,就连稍微拒绝,他都委屈的跟什么似的,生怕她丢下他一个人不管。
这般想着,沈婉宁忽然好像发现症结在哪里了。
“你跟我过来……”
江鹤历还光着脚,沈婉宁想先把他拉回去,可江鹤历就跟桩子一样站在原地没动,只是低着头,周身散发着浓浓的幽怨气息。
沈婉宁现在算是摸到他的脾气了,这家伙摆明了就是个吃软更吃硬的主儿。
于是沈婉宁故意摆了脸色,态度有些冷淡的开口说道:“刚才是谁说要乖乖听话的?我再跟你说一次,跟我过来。”
这次沈婉宁再去拉他的时候,江鹤历总算是没有躲开,乖乖的任由沈婉宁把他给拉了回去。
“上床。”沈婉宁命令着开口。
江鹤历扁着嘴,不情不愿的坐在了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留下的后遗症,江鹤历的内力全都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而且他的身体还变得特别虚弱,怕冷怕热。
如今虽然只是初秋,可江鹤历刚才在外面楼梯站了那么久,再加上刚才故意使小性子连鞋都没穿光脚踩在地上,如今他整个人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显得有些苍白。
沈婉宁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烫。
这家伙,还真发烧了。
沈婉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便打算先去给他熬一些姜汤过来。
可江鹤历还以为她又要走,急忙抓住了她的手,只是这一次只是瞪大了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乖,我去给你熬一些姜汤驱寒,很快就回来。”
否则以江鹤历现在的体质,很有可能发展成高烧。
虽然沈婉宁这么说了,可江鹤历还是没有松开手,眉头微皱,仿佛是在思量沈婉宁刚才那话的真实性。
看在他生病的份儿上,沈婉宁只要格外耐心的重新在床边坐了下来,然后伸出小拇指跟他拉勾盖章。
“呐,这样可以了吧,我答应你会很快就回来的。”
得到了沈婉宁的允诺,江鹤历的脸上这才重新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松手放她离开。
只是沈婉宁没能发现的是,在江鹤历目送她离开之后,嘴角儿原本那抹浅浅的弧度却是逐渐扩大,眸子里也染上了一抹浓浓的笑意。
等沈婉宁回来的时候,除了姜汤外,想着江鹤历可能有些饿了,就又给他拿了一些小点心。
“我回来了,你看我还给你带了什么?”
沈婉宁笑眯眯的把食物放在桌子上,扭头一看,就瞧见江鹤历像只煮熟了的虾米一样把自己的整个身体紧紧蜷缩在了一起。
沈婉宁顿觉不好,急忙前去查探,就瞧见江鹤历的脸色通红,根本不用伸手去触碰,就知道他现在肯定发着高烧。
“温度怎么会上升的这么快?”
沈婉宁眉头微皱,急忙掀开他的袖子想要给他诊脉。
似乎是察觉到沈婉宁就在他身边,江鹤历只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哼哼唧唧迷糊道:“娘子……”
“好了好了,乖……”
沈婉宁轻声细语的哄了他好一会儿,江鹤历这才总算是松开了她。
但奇怪的是,即便沈婉宁给他把了脉,可以她的医术,竟然察觉不到他到底哪里是出了问题。
就跟他失忆一样。
单从脉象上来看,的确是半分异样都没有。
可正是如此,才更加让沈婉宁难以入手。
她之前也跟李泰商讨过这件事情,李泰的意思是说,很有可能是那只蛊王还在他体内所导致的。
而且这种蛊对药性十分敏感,如果真如李泰所说,即便现在江鹤历高烧不退,沈婉宁也不敢贸然给他开药,就怕出现什么相克的症状。
没办法,沈婉宁只好先哄着江鹤历把姜汤给喝了,然后又在他身上的几个穴位扎了几针。
之后沈婉宁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又去打了井水来,给他物理降温。
如此一来二去,一直快折腾到了天亮,江鹤历身上的温度这才总算是退了下去。
这可把沈婉宁给累坏了,索性直接爬上床,在最里面靠墙的位置躺了下来,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