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递过来的毛笔,郑烟却迟迟都没有动作。
黑衣人忽的笑了,“怎么?刚才不还信誓旦旦的说,把行军布阵图的内容都记在了脑子里嘛?现在怎么装哑巴了?”
“你到底是从始至终都在说谎,还是……”
“我没有说谎。”郑烟严肃的辩解着。
可她的话,听在黑衣人耳朵里,就又是另外一只情况了。
“那也就是说,你为了袒护江鹤历,打算故意跟主人做对了?”
很显然,不管现在郑烟怎么说怎么做,黑衣人都认定了郑烟心里有鬼,因而才会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挖坑。
郑烟很快也明白了黑衣人的意图,不仅冷笑着开口道:“你这心眼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刚才不过是怼了你一句,你就要接连给我扣上这么大的罪名,到底谁才是居心叵测?”
“不就是行军布阵图吗?我刚才不过是在回想上面的具体内容罢了,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说着,郑烟一把夺过黑衣人手中的毛笔,起身走到了桌子旁坐下来,开始安安静静的默写。
见状,黑衣人却是不怀好意的笑道:“你若是早些肯乖乖听话配合,也用不着我三番两次的威胁啊。”
真是可惜,没能抓住这臭丫头的把柄呢。
黑衣人面上笑嘻嘻,心里却觉得有些遗憾。
郑烟的神色极为认真,手上书写的速度不快不慢,但十分紧凑。
一旁的黑衣人难得没有再出声打扰。
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得到这份行军布阵图,至于其他的,也不过是一时兴趣罢了。
有了这份行军布阵图,他就可以跟主人好好交差了。
大约足足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郑烟这才总算是停了下来,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径自起身,看也不看黑衣人一眼。
“东西写好了,你要是确认无误,就赶紧离开,我要休息了。”郑烟的态度十分冷淡,明显是在赶着黑衣人离开。
黑衣人伸手将桌子上那一沓纸张拿了起来,上面画着周围的山脉地图,以及江鹤历要在哪里划分战场哪里袭击埋伏,具体的地点都一一标注了出来。
看着手里的东西,黑衣人十分满意,不过……
“你确定,这些都是行军布阵图上的内容,不是你胡编乱造的?”黑衣人慎之又慎的开口闻着。
闻言,郑烟的态度有些不耐烦,“我说你这人还真是奇怪。”
“你既然怀疑这东西真实性的话,不如自己去江鹤历的营帐一探究竟啊?”
黑衣人冷笑出声。
他要是能在不引起江鹤历怀疑的前提下,把这东西弄到手,也就不会安排郑烟来故意接近江鹤历了。
“这份东西,我会原封不动的呈给主人,所以你最好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否则你骗我无所谓,可若是欺骗了主人,那后果你可是知道的。”
丢下这么一句威胁之后,黑衣人似乎是赶着去跟他口中的主人邀功,悄无声息的翻窗离开了。
黑衣人一走,郑烟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身心俱疲的躺在了床上。
她刚才写的那份行军布阵图……
此时此刻,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
夜色弥漫,待所有人都熟睡之后,江鹤历的营帐内,却突然有暗卫出现。
“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如何了?”江鹤历放下手中的兵书,缓缓开口询问着。
“王爷您预料的果然不错,的确有一黑衣人潜入了郑烟的营帐,并且在里面呆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只是为了保持距离,他们两人的谈话属下听的并不是很清楚。”
暗卫继续说道:“王爷,要不要派人把那黑衣人抓回来审问?”
江鹤历摆了摆手,“好不容易把这鱼饵给送了出去,若是现在把他抓回来,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都成了无用功?”
“那郑烟那边……”
“你们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往外泄漏半分。”
“是,属下告退。”
待暗卫离开后,营帐内就又剩下了江鹤历一人。
昏黄的烛光轻轻摇晃着,落在桌子上的残影也跟着摇曳不停。
江鹤历轻轻用食指扣着桌面。
鱼饵已经丢了出去,接下来就要看鱼儿是否主动上钩了。
如果能够趁着这次机会,将对方全部一网打尽的话,对两国的征战也未必不是一个很好的局面。
江鹤历的思绪飘出来很远,甚至已经想到,等到他把所有的危险都解除之后,再去亲自把沈婉宁给接回来。
如今不过才短短几日未见,可他的心里,却一刻也未曾真的放下过她。
“但愿她现在能一切安好才是。”
否则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江鹤历暗暗想着。
可他却不知道,此时的沈婉宁还处于昏迷之中。
存烟堂内,在让语儿给沈婉宁换过药之后,姜龙便一直守在沈婉宁身边。
不出所料,因为伤口的缘故,沈婉宁开始高烧反复,一直没有醒过来。
幸好有姜龙用各种方法替她降温,否则在这么下去,沈婉宁非得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