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到这隐藏着的巨大的危险之后,沈婉宁不自觉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江鹤历这么急着赶她离开,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郑烟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他的行军布阵图。
以江鹤历的性子,难不成他是要……
一个略显荒唐的念头突然在沈婉宁脑海里冒了出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江鹤历这么做的赌注实在是太大了。
他不止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去赌,更是在拿军营上下数万人的性命去赌。
他若是赌赢了,或许可能就此将敌人彻底一网打尽。
可一旦有半点失控,那对江鹤历来说,将会是覆灭的打击。
沈婉宁不自觉的握紧了手心,她知道江鹤历一向胆大,可还是没有想到在这件事情他竟然这般冒险。
“该我了,下一个问题,军营之内,除了郑烟之外,可还有你们的细作?”
或许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太过震惊,沈婉宁尽管已经尽力去控制,可脸上还是露出了几分迫切之色。
姜龙很敏锐的感知到了沈婉宁心中的慌乱,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
果然,能让沈婉宁这么冷静的人,产生这么大情绪波动的,只有江鹤历了。
看来这就是她的软肋了。
只不过……
姜龙的眸子稍稍暗了下来。
那个江鹤历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沈婉宁这般的在乎他?
或许就连姜龙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对上沈婉宁那急切的眸子时,心头稍稍浮起的那一抹不甘。
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对自己胃口的人,结果这个人却跟死敌关系要好。
“你倒是快些说啊。”
迟迟没有等到姜龙的回答,沈婉宁略显焦急的催促着。
但实际上,从沈婉宁第一次提问,姜龙也只不过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的过程而已。
瞧着沈婉宁迫不及待的模样,姜龙反倒不紧不慢,似乎是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看来你倒是很在乎江鹤历的死活啊。”
“这算是你的一个问题吗?”沈婉宁眸子里的光逐渐冷了下来。
很显然,她现在的心情非常的糟糕。
姜龙摊了摊手,开口道:“当然不算。”
“我只不过是提醒你一句,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就算你知道了你想要的答案,那也不过是于事无补罢了。”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江鹤历吧?”姜龙挑了挑眉头,似笑非笑的盯着沈婉宁。
就像是被人突然泼了一盆冷水一般,沈婉宁内心焦灼的情绪忽然平静了下来。
尽管不想承认,但沈婉宁知道姜龙说的没错,就算她现在知道了答案,也未必能够第一时间通知江鹤历让他有所防范。
但是……
沈婉宁抬头冷冷的扫了姜龙一眼,“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这是生气了?
瞧着沈婉宁气鼓鼓的模样,姜龙没忍住轻笑了出声。
“好,既然你执意要浪费一次机会,那我也不拦着你。”
姜龙身体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右脚踩着椅子,手肘搭在膝盖上,好整以暇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当然。”
“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放心的让郑烟一个人去军营偷东西吗?”
果然……
沈婉宁眸子里的光不禁暗了暗。
也是,这么重要的任务,军营之内怎么可能没有郑烟的同伙呢?
一瞬间,军营内那些士兵的脸一个又一个的在她脑海中划过,沈婉宁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到底是谁能够瞒过江鹤历的眼睛混了进来呢?
军营之内的细作,再加上对江鹤历图谋不轨的郑烟,一旦他们在军营内部有什么动作,只怕瞬间就会带来极大的灾难。
就像是一颗隐藏着的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何时就会突然爆炸。
只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沈婉宁恨不得这世上真的有什么心电感应,好让江鹤历知道军营内的危险。
江鹤历啊江鹤历,既然你能够猜到郑烟的小动作,那么是否能够想得到军营之中很可能存在着细作呢?
沈婉宁在心里无声的呢喃着。
就像沈婉宁不知道自己能否顺利从姜龙这里逃出去一样,接下来的事情谁也想不到,所以沈婉宁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相信他。
相信江鹤历有足够的能力,能够看穿这一切。
心中的慌乱情绪逐渐平稳下来之后,沈婉宁再回想姜龙刚才说的话,忽然意识到了一点不同寻常。
“你刚才是说……你不放心郑烟一个人?”
那这句话的另外一层意思,是不是说军营里的细作,不是背后的那个主人安排的,而是姜龙的人。
这样的话,那危险性就要大大减小了。
瞧着沈婉宁眸子里那突然明亮的光,姜龙无奈的笑出了声。
果然在沈婉宁面前,必须要时刻保持警惕才行,否则一旦有一丁点儿的放松,就会像刚才那样,被沈婉宁发现纰漏。
“你想的没错,那些的确是我安排的人,只不过你该不会这样就认为,他们不会有什么威胁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