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熙不但拉黑了钱妮,她还拉黑了李悟。当然,拉黑之前还是交代了一声。
她很怕沈修远会顺藤摸瓜找过来。
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年,可她依然还记得沈修远被打断一条腿的时候,眼睛里露出来的恨意。
那种眼睛,即便到了今天,颜熙还记着。
他不会就此放下的。
那个时候,他放下所有尊严,都跪下来求周聿深放过他,旁边也有其他人劝说。
甚至还有人让颜熙上去劝一劝。
颜熙还记得,她当时害怕又委屈,可旁边的人不停的游说,她即便满腹的委屈和憎恶,也还是忍着恶心准备去劝一句。
不管怎么说,沈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沈修远虽不是沈家的独子,那也是家里得宠的小儿子。
可她还没有表达什么,周聿深就突然转过头,特别凶狠的朝着她吼道:“你他妈敢替他说一句话!”
“谁他妈再让我妹妹劝我一句,我连着他一起打!”
那一刻的周聿深,颜熙会永远记着,即便是现在想起来,她还是会觉得暖心。他不顾一切,砸断沈修远腿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是有分量的。
为什么,一切会演变成今天这样?
五年而已,所有的一切都物是人非。
颜熙缓和了情绪,肚子就开始叫,她原本想自己做点,又提不起劲,就下楼准备去附近找点吃的。
她刚走没一会,一辆迈巴赫就停在公寓门口。
后座的车窗降下,沈修远无表情的看着公寓大门,钱妮只知道她住在这里,但是并不知道住在第几层。
这时,陆绥那边打来电话,问他还去不去吃饭。
沈修远:“你们吃吧,我就不过来打扰了。”
挂了电话,他让司机找个隐蔽的位置停好。
他倒是很想知道,这颜熙怎么就变成了陆安,还住在这种地方。
他这几年虽然在国外,但关于周聿深和颜熙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知道他俩结婚,成了怨偶,周聿深婚内依然跟颜昕密切的往来。
最近不是说两人一块出去散心了?那是不是说明,周聿深也在这里?
可既然是来散心,为什么还要改名字?这里头恐怕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今的沈修远耐心极好,他一直安静的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颜熙的身影。
但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手里还拎着一袋水果,步履匆匆的进了公寓大楼。
看起来很低调。
这时,司机很有眼力劲,问:“要不要我下去问一下?这栋公寓的物业我有人认识。”
沈修远拨弄了一下食指上的指环,平静的说:“可以啊。”
司机立刻下车,约莫二十分钟之后,垂头丧气的回来,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朋友硬是不肯说,说是领导三令五申的交代过,谁要是泄露出去,不但要丢了工作,可能还得赔钱,吃官司。”
“这么看来,这女孩有点背景。真对不起啊沈总,我说大话了。”
沈修远淡淡一笑,“没关系,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你让你朋友把嘴巴管住,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
“那是当然,他也不敢乱说。”
“走吧。回酒店。”
沈修远住的酒店,离公寓楼不远。耀光酒店是晋平最好的五星级酒店,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了。
沈修远住的总统套房。
他进了房间,将手杖放在一侧,缓慢的走到沙发凳前坐下来,而后拉起裤腿,将右脚的半截假肢取下来,放在一边,开始轻轻按摩关节的位置。
液晶电视屏幕上,倒影出他的身影。
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今天走的路有点多,腿部四周都磨破了皮。不过他已经习以为常,他长久的盯着自己的残肢。
唇边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这样的笑容,出现在眼下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渗人。
按摩完,他单脚跳着进卫生间洗澡。
等洗完澡出来,正好门铃响起,他过去开门,进来的是他的女秘书艾米。
秘书见状立刻上前,想要伸手去扶他,被沈修远一下躲开,自顾自的跳到沙发前坐下来,“查到了吗?”
艾米收回落空的手,说:“她是一个月前来到这里,也正是周氏那边放出消息,说周聿深携妻子外出旅行。那段时间,他跟颜昕传了很多绯闻出来,估计是为了形象问题,一方面澄清绯闻,一方面也公开了自己已婚的身份。”
“我搜集了一些照片,有些是记者拍到的。都没有正脸。”
她将资料放在桌上,说:“我怀疑照片里的,根本就不是他们本人。周聿深也许是出事了,我已经派人盯着颜熙,应该能找到蛛丝马迹。”
沈修远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看了看那些照片,可以笃定照片里的人,确实不是周聿深和颜熙本人。
“你去查一下她住的公寓楼是谁给她找的。颜熙是个废物,离了周聿深根本活不了。”随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扯,“你先回a市,弄清楚周家的情况。”
他侧头看向窗外的夜色,微微眯眸,神色中透露着